以前,陈默是在陈家的院子里面,被欺负,被别人围观的那位。 现在她在邵锦成的怀中,看着别人去陈家找麻烦,她也变成了有呆儿可卖的,这种感觉真不赖。 这个时间,陈建国竟然在家了,听着他们的对话,陈默大概知道了。 王忠知道陈建国平时都在石厂,所以他直接拿了彩礼欠条,先去了石厂闹事。逼着陈建国回家,把这个事情解决。 “你们老陈家,还真是牛逼啊,娶媳妇靠嘴娶的?我娘嫁到你们老陈家大半年了,现在命都没了,你们彩礼还欠着呢!要不要脸?” 陈家嘴皮子最厉害的王淑芬,现在还在牛棚,剩下个躺着起不来的刘珍珠,还有一个林燕,再就是陈建国陈家强了。 陈建国看了眼王忠,“你也知道你娘没命了?你娘到了老陈家,没生没养的,天天合计干坏事,把自己命都搭进去了。俺又没媳妇又没孩子的了。凭啥还给你彩礼啊?” “笑话!陈建国你可真不害臊啊?我娘就白给你睡大半年了?” 王忠话音刚落,旁边的人纷纷侧目,这个小男孩,说话也太糙太难听了,一个十来岁的孩子,咋还懂这些?开口就说自己妈被白睡,这从哪学来的话呢? 陈建国脸上露出嗤笑,“你要是提这事,那俺也就说了,你娘可没光给俺睡。她给俺戴绿帽子这事俺都没跟你说啥呢,你还好意思来要彩礼?” 在场的所有人,全都惊讶得嘴巴快掉到地上了! 这是什么精彩的画面啊!陈默乐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,陈建国啊陈建国,你是真的牛逼的,为了抵赖彩礼,你宁可重新捡起绿帽子给自己扣上。 要知道,郭红梅跟陈美被枪毙引起的轩然大波,已经开始让人们忘却绿帽子的事情。 这回好了,陈建国自己又把绿帽子给戴正了。 奈何,王忠也是个绝世无双的人才,他娘的名声什么都不重要的,“诶呦?是哦,这个事我也听说了,那你们老陈家是不是要付双倍的彩礼啊?” 郭红梅尸骨未寒,如果她亲耳听见自己儿子跟丈夫的对话,怕是要被气得从裹尸布里面活过来。 都说,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王忠这种完全不要脸的,老陈家的人还真是拿他没有任何办法。 说也说不过,王忠手里还拎着菜刀,他们压根也都不敢上去赶他走。 周围的人越聚集越多,王忠就是人来疯外加表演型人格。 人越多,他就越兴奋。拿起菜刀,像是疯了一样开始左挥右砍。 没人敢上前拦,他毫无阻挡地进入了屋子,当初粮食柜的锁头被邵锦成劈坏,现在当然还没有修理。 他打开粮食柜,一手捞起半空的袋子,“就这么点?”王忠不满地颠了颠袋子,不管不顾地把旁边能看见的东西,全都装进袋子里面,扛在肩上就往出走。 陈建国跟陈建强眼睁睁地看着王忠的动作,家里吃饭的碗,筷子,火柴,盐,全都被他拿走了,他们有心上去抢夺,但是终究是不敢。 王忠甚至把菜地里面还没开始包心的白菜,胡乱采下来,装进粮食袋子里面,装不下的那些,就肆意用脚踩坏。 然后背着袋子扬长而出,他没有直接走掉,竟然直接对着陈默而来。 他咧开嘴,放下背上的袋子,拎着刀对陈默伸出双手,“嘿嘿,你就是四丫吧?你长得可真好看啊,来,让哥哥抱抱?” 邵锦成皱眉,往后退了好几步,“小子,小心你的刀,离默默远一点,还有,别来沾默默的边,你不是她的哥哥。” “嘻嘻,这刀啊?有啥的?我爱她都来不及,又舍不得砍她。再说,我妈是她后妈,我当然是她哥哥。” “你他妈的放什么屁?”如果不是怀里抱着默默,他已经上去暴揍这个小崽子了。“滚,我的默默轮得到你爱?拿上你的东西,赶紧滚,以后不许出现在陈默的面前。” “啧啧啧,你怎么比她亲哥哥还凶。”王忠不满地拿起地上的袋子,又深深地看了陈默一眼,然后一步三晃地走了。 陈建国跟陈建国在院子里面唉声叹气,林燕看着家里唯一的一点粮食被拿走了,犹豫着终于鼓起勇气,“你们,你们要不要追一下?他只是个十岁的孩子,你们两个应该可以把刀抢过来的,我们不能没有那些粮食。” 陈建强上前,踹了林燕一脚,“你巴巴啥?有你啥事?你咋不去追!” 林燕摔在地上,眼里喊着泪花,“那家里一点粮食都没有了,要怎么办?菜还没长出来,最近生产队总是要浇地干活,没粮食吃怎么办啊?” 剩下的事情,已经没有人感兴趣了。依然是陈家的男人欺软怕硬的老一套,他们两个人,不敢去对付一个九岁的孩子,对,他拿着刀,这算是一个借口。 但是人家前脚后,后脚他们就把气撒到一个说了实话的女人身上,黄子屯的人都不爱看他们这一出了。 陈默拍了拍邵锦成,“哥哥,我们走吧,回家去吃饭啦。” 等到了家里,邵锦成把刚才在陈家的所见所闻,绘声绘色地讲给在家里做饭的陈永峰。 吃过饭后,他们也一直没有闲着,家里的东西都搬到了后院王英姐的家里。 盖房子的这些日子,他们会借住在英子姐的家里。 —— 第二日早饭一过,陈永峰这边就热闹起来了。 屯子里面的几个婶子大娘,在他们院子外面西侧的空地上,垒起了几个大灶。 院子里面,雇来的工人们已经开始扒那摇摇欲坠的破旧土房。陈永峰把昨晚准备的供饭的粮食袋子,拿去给负责帮忙做饭的婶子大娘。 农村的习俗就是这样,哪家有大活,雇了人来,中午都是要供饭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