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锦成一向最害怕陈默跟他生气了,“默默,别生气,我就是怕你摔了。” 陈默哼了一声,把鸡蛋捧到陈永峰眼前,是一枚小小的红皮鸡蛋,陈永峰很意外,“这咋这么小?” 以前可以自由养鸡的时候,陈永峰还小着呢,对这方面没啥经验,“我们刚才去问英子姐,英子姐说母鸡第一次下蛋,就是这样小小的,这样小的还更有营养呢。” 陈永峰点点头,拿起那枚小小的鸡蛋,仔细地观察。上面的脏东西,已经被陈默清理干净。 “哥哥,这鸡蛋刚下的时候,还是热乎乎的呢,可好玩了。” 至此,黄子屯的新陈家就开始过上了每天都有鸡蛋吃的日子。 两只小鸡崽都养大了,别说鸡栅了,就算是土墙的高度对它们来说都是一翅膀的距离。 这两只鸡彻底脱离了鸡栅的桎梏,成了溜达鸡。说来也奇怪,就算它们飞出土墙外,也是溜达溜达,转眼就又回来,跟小狗一样听话。 当天晚上,陈默的面前就比平时多了一碗嫩嫩的鸡蛋糕。 第二天一早,陈默比平时更早爬起来,她去鸡栅里面,角落里的那个草窝一摸,果然,又是两个红皮鸡蛋,这两个鸡蛋,比昨天的又大了些。 陈默一手一个,拿起两个鸡蛋。那两只母鸡不但不护蛋,还亲昵地贴过来,蹭着陈默的手背。那样子,活像两只智商不低的宠物见到了久久不见的主人。 陈默顺了顺它们的毛,“好了好了,知道你们乖了,要更认真地给家里下蛋哦,只有你们下得多了,大哥才舍得吃鸡蛋的。” 两只母鸡像是听懂了,更大力地蹭着陈默的手背。 “陈默!” 屋子里面突然传出陈永峰害怕的惊呼,陈默赶紧回答,“哥!我在呢。”哥哥很少喊自己的全名,估计是惊醒了,看见自己不在身边,以为自己丢了。 陈永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,很快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院子里,他脸上并没有气恼,“妹妹,惦记着鸡蛋,所以早早就醒了?” 陈默点点头,她还蹲在鸡窝里面,伸出两只小手,把握在手里的两个鸡蛋给哥哥看,脸上是最明媚的笑。 就这样,生机盎然的夏天,生机勃勃的陈永峰家的院子,让黄子屯的人们之间,每每都在研究一件事,为什么同样的位置,老董头住就是断子绝孙的坏风水,而陈永峰那两个孩子住了,就是无敌的好风水?瞧瞧他们的小日子,过得多好。 盖好了房子,陈永峰与陈默的小金库基本归零了。 好在,小池塘还在,打猎的运气也还在。 忙过盖房子这一周之后,年大丰再一次在人字路等到兄妹俩的时候,终于放心下来。 现在,年大丰的态度再没有以前那种情况了。看陈永峰带来的东西,总是认认真真地给价。 如此几次以后,陈永峰因为盖房子而清空的小金库,再一次充实了起来。 夏天就这样一天天过去。 院子四周土墙上的酢浆草,并没有把土墙弄坏,而且越来越茂盛,随着飞舞着。 院子里面的蔬菜瓜果,也都挂满了枝头。 早上,挂着露珠的嫩黄瓜,陈默直接摘下来,蹲在地垄头间,咔嚓咔嚓地嚼,满嘴里满空间里都是黄瓜的清香。 啪,家里偶然传出苍蝇拍打苍蝇的声音。 那少少的几只苍蝇,也是陈默特意放进去的,新房里面她放了驱虫剂,什么虫子都没有。 但是夏天,农村里最多的就是蚊虫苍蝇了,所以她不得已,也放了几只进去。 夏天就这样安稳地度过,这两个来月,陈永峰肉眼可见地又长高了不少,因为干农活,皮肤也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。身高已经赶上了比他大一岁的邵锦成,两个人站在一起,完全是两个大小伙子了。 邵锦成倒还是白白净净的,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住在这里,院子里的农活没少干,但就是晒不黑。 今年的年景,没让老农民失望,看着沉甸甸的麦穗儿,大家都知道过几天秋收的时候,会是这几年来最忙的一个秋收。 比秋收更先到来的,是陈老太太的‘出狱’。她在牛棚里面,熬过了这么久。 不然咋说,坏人长命。有些正值壮年的,在牛棚里面被折磨三个月,都有熬不过去的。 陈老太太是被陈家那三个儿子,用木板子抬回家的。 她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太好了,眼神完全不似以前,现在眼神如两汪死水,只有在被抬出牛棚,抬出大院,看见西边的那几间大瓦房的时候,她才眼前一亮。 “建国啊,俺们屯子里,竟然有人盖得起大瓦房了?是不是俺眼睛坏掉了,看差了?” “娘啊,没看差,就是大砖瓦房,你别管那些了,俺们赶紧回家吧。” “那到底是谁家啊?” “还能有谁,是那两个小崽子的。” 一听是陈永峰跟陈默的,王淑芬本来浑浊的眼神,竟然清明了起来,“哼,俺说啥来着,俺就说,那两个小崽子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,肯定是借了首长的光了,那首长也是,竟然送了这么大的房子给他们。” 陈建国叹叹气,“娘,也不是因为首长,主要是陈永峰现在是这附近有名的猎手。” 他把陈永峰擅长打猎的事情跟王淑芬说了一下,王淑芬躺在木板上,冷哼一声,没再说话。 但是那三角眼里面已经从浑浊,恢复了恶毒。 坏人就是坏人,她受尽了三个月的折磨,出来第一件事依然是不放过别人,也不放过自己。 王淑芬被抬回了家,三个月了,屯子里的人对牛棚、对她的关注都少了许多,她‘刑满释放’这件事,并没有成为一件新闻。 王淑芬回了家,被扶到炕上,登时土房子里面全都是王淑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