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栖颔首,“这个医院的产科医生跟我妈是同学,医术不在她之下,我们先把人送进去,有医生照看也放心。 然后我再找阿姨替她接生。” “那就多谢你了。” 道谢过后,新一阵的疼痛席卷而来。 她这幅样子压根上不了楼梯,顾栖此时顾不了那么多,抱着人就进去。 温琳琅则飞速找大夫,把人送到病床上,顾栖又马不停蹄去找熟人帮忙。 人被找来,把陪送的打发出去,开始给她检查。 疼痛拉长了时间,叶穗以为很快就能生产,但找来的同样身为医院副院长的熟人,手检过几次,说还没开了三指。 知道她是头胎,怀的还是双胞胎,就让人先别在床上喊疼,出去多溜达溜达,等到宫口全开才行。 这种痛楚够要人命了,就这还得下去走动,这是啥人间疾苦。 而且医生还说,现在最好多忍忍,不要哭也不要叫,尽可能的保存体力。 她刚上产床就又下来,还吓了门外那俩年轻人一跳。 得知得让她多活动活动,双双松口气。 生孩子这事儿,虽然有心理准备,但这种疼还是超出她预料,大冬天的,汗水都要打湿她身上的衣服。 此时此刻,她就像被人从水里扔到岸上的鱼,啥都做不了,只能张大嘴,不停深呼吸。 这边正在走动时,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喧嚣,叶穗忍着痛苦,走走停停,只想最快速度生下他们,哪儿还能注意到其它。 还是胡玉州一句在这,吸引了她目光,看来是江潮他们来了。 叶穗望去,看见江潮只穿着衬衣,板寸上带着汗,大步流星过来。 她要生孩子所以才满头大汗,这人穿着单薄,大冬天竟跟她出的汗有一拼。 江潮在她跟前停下,虽焦急慌乱,但还是稳下情绪,问她现在如何。 “医生说只开了三指,让我在外面活动活动,一会儿好生。” 男人拨开她额头上的湿发,示意她扶着自己,陪她慢慢在走廊里活动。 回去开车的慌张、到军医院没见到人的恐慌,往这赶时的提心吊胆,他是一个字都没说。 眼下他只心疼的望着爱人,恨不得能替她承担这一切苦楚。 一个小时后开到了四指,但她已经没多少力气,胡玉州让她吃了两块巧克力,稍稍补充体力后,还在走廊走动。 值得一提的是,今天好像要生的人有好几个,她在这溜达时,看见走廊上好几个跟她相同姿势,都一样面露痛苦的孕妇。 产妇们大多相同反应,但陪同的人就千奇百怪了。 有的丈夫躺在长椅上呼呼大睡,有的男人在跟亲妈说话,还有的丈夫没吭声,但产妇的婆婆,一个劲在外面乞求。 “祖宗保佑,菩萨保佑,一定要让我家儿媳妇生个大胖小子。 我们家三代单纯,一定要送个男娃给我。” 叶穗本来已经没力气,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,但在听见这些话后,还是顽强的爬起来,往更远的地方溜达。 她还想生龙凤胎呢,可别让菩萨或者其它神灵听到生出误会,以为她在求子。 到时候生出俩臭小子,那她估计要奔溃的。 ………… 江潮爱人要生产的事儿,跟阵风儿似的,传进了一起开会的公安耳朵。 首都就这么大,关系又错综复杂,马上就有祝贺飞到江远那边。 叶穗怀双胞胎的事儿,他早就知道,也一直在数算着日子。 男人对血脉都有种超乎寻常的在意,这不知道叶穗发动,也不开会,二话不说就往医院去。 叶家一家到首都这几个月,他拜访次数不少,也在能力范围之内,送去不少营养品。 但去的时候,大多数都是年轻人上班时间,他只跟老战友喝会茶,下会儿棋,在叶穗回来之前离开。 他来过的,且一直关心的事儿,年轻人一概不知。 打听到他们所在的医院,大老远就看到叶穗的亲友团,他没敢打扰,在老远地方站着,聚精会神盯向他们的方向。 叶穗疼一会儿,没事人一会儿,但伴随疼痛越来越密集,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,她知道这就快生了。 难受之余发现身边人格外安静。 为缓解疼痛,她一直抓着江潮的手臂,此时他手臂上全是月牙形的痕迹,全是被自己掐的。 都有这么重的痕迹,愣是没往外吐出一声疼,但他呼吸急促两眼发直,浑身肌肉紧绷,好像魂儿被抽走,整个人都跟外界隔绝。 “江潮,江潮?”叫了好几声他才扭头,不过视线还没聚焦,不想让人不这么紧张,故意压抑着痛楚,转移他注意力。 “咱们好像落下一件事。” “你说,我去办!”以为她是想吃点什么补充体力,他急忙回复。 身侧的爱人温柔摇头,“我只是想到,怀孕这么久,咱俩都忘了给小孩儿取名字,我进去生孩子的时候,你要在外面仔细想。 等我出来了,你得给我交个满意的答卷。” 知道她是想让自己不那么焦灼,他点头说好。 又过了不知多久,叶穗以为自己马上就要交代在这时儿,医生终于把人送到产房里。 这些亲友们也从走廊,转移到产房外,这是离新生命最近的地方,同时也能隐约听到里面产妇的叫声。 李红英夫妻坐立不安,不断跟老天爷乞求,求她们母子平安。 江潮这会两腿无力,想转悠也转悠不动,僵硬贴在墙上,目光一直紧紧注视着,姜黄色的手术门。 可能是为母则刚,先前的恐惧跟懦弱,在生产的时候荡然无存,她按照医生的嘱咐,不停的吸气、吐气。 即使是下身的疼痛快要把人撕裂,但她依旧坚定,“叶同志,你很棒,孩子头快出来了……” 叶穗脸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