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瑾人如其名,严谨优雅知性。 她的职业属性,要求她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,都要保持镇定、头脑清晰。 但眼下她这般反常。 不顾及形象,打掉保姆喂药的行为,更是透着诡异。 该不该发生,都已经发生了。 打断那人喂药行为后,她这才流露出后怕神情。 顾铭章低声问爱人怎么回事。 屋里众人都望着她,龙凤胎也受惊不小,何瑾平复了下心绪。 指着她手边的药,问牛阿姨从哪儿来的。 她是医生,态度还这般坚定,几人顿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。 这药有问题! 难不成那些坏人还没一网打尽,想报复叶穗夫妻,苦无机会,就暗地里给孩子下药? 叶穗夫妻无疑是相信家里的阿姨。 她生产时人家就来了,这么多年的付出敬业,有目共睹。 牛阿姨也被吓一跳,看出雇主没怀疑她,也稍稍安了心。 看纸袋上的文字跟日期半天,才肯定地说,这不是她的东西。 不是她的,难道真是别人塞到包里? 刚放松的心,此时又提了起来。 好在阿姨临危不惧,记忆力也不错,稍加思索片刻,拍手肯定道,“我想起来了。 这是从江家拿的,那天我带龙凤胎过去找老爷子,他们积食了,我就把水杯跟药全都放桌子上。 后来龙凤胎失踪,狗子出事,我找急忙慌收拾东西,就把茶几上本来有的药给收走了。 这是龙凤胎太爷爷的药吧。” 江老爷子倒出来药,又看了看包药的纸上写着的日期,点点头,“跟我平时喝的一样。” 他不说还好,谈起这个,屋里男人们又有另外疑惑,既然是药,那她不该有这个反应。 何瑾也不卖关子,“我刚才情绪紧张,那是因为这药属于苯妥英钠,一般用于治疗全身强直阵挛性发作。 复杂部分性发作,跟癫痫,当然也小范围用在治疗三叉神经痛,跟发作性舞蹈手足徐动症。 龙凤胎年龄小,这种病大概率不会出现在他们身上。 而且小孩儿由于分布容积与消除半衰期随年龄而变化。 用这类药物的话,得经常做血药浓度测定。 麻烦不说,且国内很多机构做不了,医生一般不会给小孩儿开。” 她解释完后,大家松了口气。 既然是阿姨着急忙慌下,拿错老爷子的药,那就能解释得通为啥在她包里。 但何瑾话锋一转,“既然是老爷子吃的话,那就更有问题,先不说病患是否有这类问题。 据我所知,江叔你血糖高,先前来医院开过不少次的降糖药吧?” 江远点头,每次来医院,都是他陪亲爹来的。 “没错,但跟这药有啥关系?” “这药跟降糖药或胰岛素合用时,会导致人体血糖升高。 就跟柿子不能同螃蟹共食一个道理,没道理喝降血糖药,再搭配这药升糖。 那不是故意折腾身子是什么? 而且老爷子在龙凤胎出生那年,我记得好像身上经常出皮疹,眼睛也不舒服,视力下降? 这都是服药过量身体出反应了。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,江远爬到这位置,不是绣花枕头,他瞬间明白人家隐晦的提醒。 这是说老爷子的药,被人动了手脚? 叶穗察觉到身边的丈夫呼吸有些急促,担心的握住他手。 以为江潮是在担心老爷子,但他忽然开口询问。 “如果好端端一人,服错药物,会不会思维混乱,发音不清,手抖,烦躁易怒,神志不清?” 何瑾点点头,“这类药物服食过多,确实有这方面的后遗症,我看过国外医学杂志报告。 说有人服食过多,还得了精神类疾病,疯疯癫癫。” 药物,从来都是双刃剑,有好的地方,同样也有致命的一面。 叶穗不明白为啥江潮会这么问。 但余光看到她公公不知想到什么,同样受到打击的模样,隐约有了猜想。 江潮说她婆婆的事不多,但生活在一个城市,总能从跟他有交集的人嘴里,听到一些风声。 在他还小的时候,段茯是有精神类疾病,先前不严重,后来越来越迷糊。 她不止做过一次伤害自己,伤害江潮的行为。 但每次清醒后,就特别痛苦,绝望。 她当时死亡原因是自杀,好像就是清醒后,看着满身是伤,神色害怕的儿子缩在角落时,懊悔绝望,当着他面儿跳的楼。 怪不得她跟江潮那会儿还没确定关系时。 曾经有次不小心从山洞里跌下去,江潮会那么害怕,反常。 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脆弱一面儿。 敢情心理创伤是从那时候有的。 江老爷子也明白是啥意思,问亲家确不确定,好些药都是白色药片,她咋能分得清楚? “我就是吃这碗饭的,要是认不出,纯粹砸招牌。 您要不确定,可以找瓶乙醚,这药物不容易溶解在乙醚里。” 屋子里众人神色各异,她跟丈夫明白,好像无意间戳穿什么阴谋了,就不在这碍事。 临出门前还跟叶穗说,如果需要帮忙就张口,别不好意思说。 叶穗还有点不习惯,但人家都是好意,她还是跟人道了声谢。 龙凤胎也被抱了出来,里面只有祖孙三代人在里面交谈,透过窗子能看到江潮有点激动。 其实她一直知道,这对父子表面和和气气,但都是假象。 是看在孩子面儿上,维持着那层岌岌可危的父子情。 实际上,还有心病没解决。 争吵原因,无非就那一个,他怀疑换药的事儿,是继母周芝干的,甚至他妈当年有病,也跟她脱不了关系。 周芝就是保姆上位,试问,如果真是她利用工作上的便利,换了药,又趁人不在,时不时刺激江潮亲妈。 那,结果显而易见! 江远让他别这么冲动,但无济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