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潮忙完邪教案迎着寒风回了局里。 王森就一溜小跑,跟他报告了下早上发生的事。 男人哦了一声,没发表声明,神态自然地回了办公室,写结案报告。 王森挠头,不明白副所什么意思,他不是挺在乎人家姑娘? 今天咋这么冷淡? 但头儿不吭气,自己就去忙别的了。 只是,屁股刚坐下,他就被人叫办公室了。 自己那么果断的领导,在屋里转悠了半天,才别扭问道。 “你确定他在说叶穗?” “嗯,洗煤厂的叶连山,地点人物符合,不会出错。” “报案人真说,她找人狂揍了他一顿?” 这跟他认识的叶穗不同啊。 王森点头,“他还掀衣裳给我看了,但我没看出有伤痕,当我问他有没有人证时,他又结结巴巴,说不出一点关键,估计觉得自讨没趣也就走了。” “知道了你忙吧。” 门被关上,江副所埋头苦干,外人眼里他奋笔疾书,但只有他自己知道,半个小时了还停留在开头那几个字。 外面公安正在讨论案情,势要向里面的领导看齐。 只是刚刚还醉心工作的人,此刻早已不见了踪影。 “阿嚏,阿嚏!” 在外跪了大半夜的郭小刚带着另外一个公安,呼哧呼哧喘着粗气,到了家属院。 小孩子拉爬犁的那条长道儿,就是他们的必经之路,此时长长的雪地上,围绕了不少孩子跟看热闹的大人。 两只狗子也知道今天的任务,玩得比小孩子还嗨,绳索套在身上,好像终于找到了生命价值所在。 一趟一趟乐此不疲。 狗子身后绑着爬犁。 小孩子则蹲在上面,笑得比蜜儿还甜。 “慢点,慢点!” 速度已经很慢,但叶穗还是放不下心,在边上大喊注意速度。 也多亏现在小孩子体重轻,不会让狗子出太大的力。 不然就算在雪地上,她也舍不得狗子一遭遭的拉人。 六个小孩,外加被吸引过来的其它三个小孩儿,一人一趟,陪他们玩了九回,确保全都耍了一圈,这才停下。 “就是她,就是她!” 隔着层层人群,郭小刚指着叶穗义愤填膺。 新仇旧恨交织,恨不得生吃了她的肉。 跟他来的人,眯着眼看着雪地里的女同志。 她跟周围臃肿的群众格格不入。 一件及膝的皮草大衣,脑袋上扣着一顶毛茸茸,一看就特别暖活的皮草帽子,乌黑柔亮的发丝披在肩膀上,在雪地的映衬下,像上好的缎子泛着健康光泽。 粉色的皮肤像初夏的粉荷似的,灿烂夺目,虽素面朝天,但洋气跟画上的人似的。 他全神贯注,盯着叶穗,丝毫没注意到身边的聒噪。 大家玩够了,叶穗示意大家打道回府,但黑虎一动不动,大大的脑袋不停推搡着她。 明亮湿润的眼眸,不停望着身后的爬犁。 相对于它含蓄又内敛的示意,乖乖就直接大多。 顶着她腿窝,不断往爬犁方向去。 胡玉州口气酸了吧唧,“叶穗,它们是在提醒你上去,想带你玩一回呢!” 是啊,小孩子们都轮了一圈儿,就她跑上跑下,护着大家安全没参与进来。 看着它们的提醒,叶穗也忍不住心里的渴望。 就玩一次吧。 郭小刚见公安没动静,不断催促,“找人打我的就是她,公安同志眼下人这么多,正是抓捕她的好时候,抓了她既能维护社会治安,又能震慑其他犯罪分子,这种绝佳机会可不能放过啊!” 他就是要让她当面丢人! 让她在邻居面前抬不起头,方能解心头之恨。 但是,这个公安已经在这站了半个小时,盯了她半个小时,仍旧无动于衷。 他催得急了,那个公安才收回嘴角笑意,凉飕飕目光落在他身上。 “我跟你有关系吗?” 郭小刚蒙了! “我报案,你来调查抓捕罪犯,什么叫咱俩没关系?” 贺佑整理了下自己帽子,视线落回原处,“我只是跟你同路,并不是要替你抓捕罪犯,况且你身上没伤,又找不到人来替你作证。 凭什么你会以为我会出警。 我们公安办案讲究证据,你找到证据再来吧。” 甚至是觉得他碍事,伸手拨开了对方。 郭小刚听说过叶穗在公安圈子里名气大,很受拥护还不相信。 就是个娘们! 但到矿局报案示时,他就意识到不对,那个公安明明知道她是谁,却还故意偏袒。 好,他自认倒霉,特意换了个地儿,想着她总不能只手遮天,跟所有人交好吧? 谁知兜兜转转,跑那么远找来的救兵,也是同样德性。 气死他啦! 叶穗不知围观人群中有熟人,眼下她小心翼翼蹲在上面,手里拿着两根维持平衡的小棍子。 好些小孩把她围住,七嘴八舌传授着经验。 叶穗认真聆听,表示懂了。 平生第一次玩这玩意,还挺有意思,她用棍子支撑好平衡,示意狗子开始。 黑虎跟乖乖比以往更加平缓的速度朝前行驶。 簌簌冷风迎面扑来,随之而来还有爬犁溅起来的雪粒子,可能这种速度在外人眼里就是缓慢,但在叶穗眼里,这完全是速度与激情。 她笑得欢快,连带围观者都被她的笑容感染。 可惜有个词叫乐极生悲。 叶穗这边滑得好好的,右手的小棍儿突然被雪堆打掉了,没了东西平衡,加上又正好滑到坡度比较大的地方。 狗子的力道加上坡度惯性,速度越来越快。 爬犁上的叶穗也越来越不稳当。 等有人意识到不对劲,迅速朝她的方向狂奔时。 已经晚了。 叶穗这会身子一歪,直接朝雪地栽下去,速度这么快,脸又是朝着地的。 这一骨碌摔下去,磕掉牙是小事。 毁容就不好了。 就在这节骨眼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