榛蘑是东北山珍之一,滑嫩爽口、味道鲜美、营养丰富,这种好东西,要没鸡肉陪伴,真暴殄天物。 肉联厂没买到,高价从别人家抓的。 烧的地锅,只炒了鸡肉没来得及放榛蘑时,已经飘香四溢。 肉一半熟时,往里加土豆跟榛蘑,不用放太多调料,食物本身味道,就足够让人招架不住。 胡玉州小手托腮,面带忧愁。 三四顿没好好吃,本身就饿的发慌,铁锅咕嘟嘟响,香味直往人鼻子窜,大人都招架不住,更何况小娃。 鸡肉软烂、榛蘑鲜味儿融入到汤汁,没放淀粉,土豆使汤汁愈发粘稠。 土豆跟榛蘑吸收了肉味儿,鸡肉又吸收榛蘑鲜味儿,再搭配上大米饭,别说这个年代,就算放到几十年也不逊色。 胡玉州腹鸣如鼓,最终还是屈服了,一边扒拉鸡肉一边掉泪儿,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在吃自己兄弟呢。 马上就到期限了,公安那边依旧没多少进展。 爹妈不是没想去劝他,可言语过于苍白,而且他未必想听。 招呼家里人吃了,又担心江潮,与其在家纠结担心,不如去看看。 给他也装了一盒子,过会儿去送。 市局比矿局地位便利,距离他们家也更近了些。 米饭压的瓷实,榛蘑鸡肉挑的多了些,正当她在挑肉时,家里来客人了。 洗煤厂的领导,来来往往就那么几个,今天来的是工会一个主任,穿着古板的中山装,戴着黑框眼镜,勤劳朴实,一看就是做实事的。 来人拘谨客气,同时也没卖关子,在叶连山询问来意时,面带歉疚,“叶同志对不住,前两天你交上去的证明,咱们工作人员失误,好像丢了……” 说来邪门,东西好好地在那放着,第二天上班就找不到了,办公室其它资料跟值钱东西没丢,就丢了他的功勋章。 后来排查过,在窗户外面发现有梅花脚印,猜测可能是流浪猫之类闯了进来,那功勋章可能是被它们叼走了。 对面一家不言语,男人起了一后背的冷汗。 他也知道这个说法可笑荒唐,极不负责,功勋章那是人家抛洒的热血才换来的,眼下说没就没了,换他要发飙的。 此时小心翼翼道,“我们开会讨论过这个问题,结论就是,不会逃避,要勇于承担责任。 道歉的同时,也会努力协助公安机关把东西找回来,叶同志,小叶同志,再次向您表达我的诚挚歉意。” 事情都发生了,愤怒无济于事,只能寄希望,快找回来东西。 叶穗现在琐事太多,暂且没心思往别处想,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任务,给江潮送饭,顺带打听案件进行到什么程度。 市公安局里人来人往,繁忙异常。 知青返城,居家待业,不务农的小年轻蜂拥到城里,跟盲流似的整日流窜,社会治安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。 加上侦查技术还不完善,悬案不少。 陈年旧案外加领导安排来的社会影响恶劣的案件,都得及时处理。这些公安真是分身乏术。 江潮新官上任,那三把火还没烧着,身上就压了一座大山。 旧案要处理,人也得找,不得已跟上面打了报告,调帮手来协查。 叶穗来时他正好在开会。 昨晚不眠不休调查,终于让他查出勒索信上的文字,出自一个“宝兰石”打字机。 那台打印机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产物,市场上接近淘汰。 诺大办公室内,好些公安聚集,江潮跟上级单位申请借调,省里也怪看重这次绑架案,派来几个经验丰富的公安。 大家群策群力,争取获得更多线索。 找到打字机只是开始,在茫茫人海找出下落不明的人,单靠这点消息可不行。 魏冠华是老牌公安,眼光毒,敏锐度高,他说话还是挺有号召力。 “还有一天时间,大家有没有更好的线索?” 跑了小两天,大大小小印刷厂所用的纸张全部搜集过来了,都没对方送来的那种。 三天时间一过,救不到人,公安系统的脸也要被踩在脚底下。 江潮抓着信,忽然发现一个微乎其微的小细节,在这张信纸上方,沿口耷拉着一条长度大概二厘米、草绿色跟头发丝差不多的细线。 “这个证物都是谁碰过?” 一大群公安呼啦啦涌过去,看清楚什么后连连摇头,他们保管证物时都按着规章制度来的,绝对没破坏证物。 简单来说,这是证物本身携带的。 草绿色,在日常生活里并不多见,可作为信纸胶水的色泽出现,在江潮印象中还是第一次。 能用这种颜色来做薄膜,会不会是一种特殊的行业标记? 所有方向都试过了,江潮提出的想法,给混乱迷雾中的大家提供了新的思路。 特殊“封头”颜色表明客户是一个特殊行业,既如此,那信纸也不大可能是本地民营单位印刷的。 “不错,这么一想,范围可以缩小好多。” 魏冠华脸上满是欣慰。 “我觉得草绿可能是军队系统一类,先从这方面查起吧,江耀安,你带队友去周围驻军系统打听一下。 看看跟部队合作的印刷厂,有没有类似纸张。” 一旦跟驻军系统打照面,那就得派侦查员,有他们配合就能优先让军工印刷厂配合工作。 江潮的提议使得慌乱无措的队伍,有了调查方向,大家各司其职,陷入忙碌。 叶穗在外面等了快一个小时。 就在这时候碰到了一个熟人,是江潮在矿局的手下,忽的见面,少不得要打招呼,见到叶穗跟他打招呼,来人也挺开心。 抓着她又道谢又夸赞,让人一头雾水。 经过他解释这才明白,头两天她不是跟江潮说过,方晴舅舅不太对劲? 冯飞得到消息就开展调查,找一个失踪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