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呜呜呜……”裴子渠牢牢按着面庞,假装哭得很是伤心。

她现在就是什么法子都试,看看薛浥究竟吃哪一套。是喜欢撩人的,还是喜欢柔弱的,亦或是喜欢其他性子的。

真试到了,她以后就照这路子来。

薛浥从未见裴子渠哭过,一下子慌了神,“都是臣不对,臣惹公主生气了。”

“哼,就是你不对,呜呜呜……”裴子渠将脸埋在手掌中,继续哼哼唧唧,暗道,天天就晓得自称“臣臣臣”,真想把他的嘴巴缝上,说个“我”和“为夫”是会要他的命么。

“公主别哭了,臣不会哄人。”薛浥面露难色,眉间紧拧。他迟疑了会儿,伸手搭上裴子渠的肩头,将她强行转过来面对自己。

“呜呜呜……混账……”

裴子渠心里只顾着骂薛浥自称的事,动着动着手掌歪了,没包住脸,目光正好与薛浥对上。

“……”

薛浥微微一怔,心头的慌张一下子去了大半,不禁轻笑出声,忽地,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,果断收了面上的笑,淡淡道:“公主为何要戏弄臣。”

“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。”裴子渠难得见薛浥笑,不由赞叹了一句,一等薛浥收笑,她的嘴角便往下撇,“可惜,只这么一会儿。”

薛浥抿着唇,没说话。

“嗯。”裴子渠挺着身板咳嗽一声,似乎方才那事便是翻篇了。她侧着身子,继续靠向薛浥肩头,委屈道:“你说,到底要用什么东西才能买到你的心?”

这个问题,薛浥答不上来,只道:“今日多谢公主出手帮忙,至于那些钱,臣会尽快还给公主。”

“别转移话题。”裴子渠忍不住咬牙,使劲扒着他的衣襟道:“谁要你还钱。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么,我比较缺男人,准确说是,缺你。”

薛浥被这直白的话弄得不大好意思,俊美白皙的面上微微泛红。

许久,对方都不说话,裴子渠不乐意了,直起身来看薛浥,见他盯着书册立马骂了他一句。“混账。既然你要还,好,我就给你个机会。你教我弹琴。”

薛浥诧异地看向裴子渠,不确定道:“谈情?”

裴子渠望着薛浥面上的古怪神色,脑子一转便想到了另一个“谈情”,调笑道:“你想的是哪个谈情?我说的是弹琴,弹古琴,自然,你要教我谈情更好,我还巴不得呢。”

“嗯。”薛浥顿觉自己想歪了,尴尬道:“臣说的也是弹琴,弹古琴。”

“哦,是么。”裴子渠好笑地挑了挑眉梢,“那夫君可要好好教,买宅子的钱便当是你教我的学费。早前,我听那群贵女说,你薛公子琴艺超群,黄金百两也请不来弹一曲,是不是?”

真算起来,薛浥的琴棋书画在帝都城里都是能排上前三的,尤其是弹琴,想听他弹一曲的贵女可多,但他却极少在人前弹琴。

“不过是他人谬赞,公主别取笑臣了。”

*

说罢,薛浥从琴匣里取出七弦琴放于矮桌上,随后示意裴子渠先坐。

裴子渠听话地坐下身,好奇地盯着古琴。以往,她在宫里也学过弹琴,奈何提不起兴致,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。

这会儿么,她倒是要好好听听了。

“公主在宫内可曾上过课?”薛浥问。

裴子渠点点头,“上过的,就是……”话说一半,她举起自己的手指左右打量,“就是我这些手指总是不听使唤,要不,你来教教它们?”

说着,她将双手伸到薛浥面前,十指青葱嫩白,指甲修剪整齐,跟刚抽箭的兰花一般。

“好。”薛浥握住裴子渠的手。她坐着,他半跪着,两人挨得极近。

望着两人粘在一处的长发,裴子渠莞尔。

薛浥将她的手放在琴弦上,按着她的手指勾摸,正色道:“弹琴时禁用小指,其余四指分别有身内身外两种指法,故为八法。”

“这些我都晓得。”裴子渠笑着看两人的手,自豪道,“老师教的东西我还没还给他。”

薛浥侧脸看了裴子渠一眼,肃容道:“那公主该多练练,熟能生巧。”

“以后再练吧,今晚说到底也就一晚,我练一晚也生不了巧啊。”突然,她脑中来了主意,“你先按着我的手弹一曲。”没等薛浥回答,她脱口道:“就弹凤求凰吧。”

“好。”薛浥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。毕竟裴子渠出钱帮了他,他说不出拒绝的话,便由着她了。

“坐我身后弹,这样更方便。”裴子渠喜不胜收,用力拉了薛浥一把,兴冲冲地瞧着他。

薛浥被她拉着坐下身,心道,果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,若是换做往常,他一定寻着借口拒了这事。

“时候不早了,臣只教公主弹一段。”

言语间,薛浥从后伸出手,绕着裴子渠的臂膀往前,瞧着像是在抱她,他俯下身时,下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