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长秋大跨几步,把脸色怪异的严宁放在沙发上,她抱膝一直瞪着沈长秋离开,直到他拿着做好的冰袋重新靠近。

但他又在行李里翻找什么,拿出来的东西让严宁目瞪口呆。

一瓶……红花油。

这什么年代的产物了?

“伸脚。”沈长秋坐在一旁,见严宁摇头紧抱双膝,又劝她,“听话,让我看看,不然以后走不了路了。”

“胡说。”严宁露出的脚面又向后缩了缩,“医生都说没什么事,休息休息就好了。”

“那你休息了吗?”

“那我不是……去……”

接你了么……

严宁后面的话咽在了嘴里侧过脸,沈长秋直接抓过她的小腿扯了过来放在大腿上。

“哎哎哎!”严宁手撑在沙发上想收回腿。

“别动!”沈长秋拍了她膝盖一下,语气难得责怪,“这么大人了……都不知道照顾自己……”

他边说边将严宁的裤腿挽上去,睡衣丝绸面料很是光滑,沈长秋手却顿住,他鼻头一酸,眼睛瞬间发涩。

她纤细的脚腕快和小腿一样粗了,除了红肿,还有一道带血的刮擦,伤口是新的,就像是没好的疤被强行抠掉了。

除了这些,她皮肤上还有些别的伤口。

“沈长秋你给我放手!我刚才就是没站稳!我踹你了啊!”严宁伤情暴露,又扭捏又羞恼,提着膝后撤要收回来。

可沈长秋低头一动不动也不说话,还紧抓着她的裤子,他再不松手,严宁睡裤都快从腰上扯掉了!

“哎呀,我真没——”

“对……不起!”

沈长秋哽咽抬头,严宁话说了一半身形一滞,脚也僵在半空。

“都是我的错……”沈长秋双眼泛红,眼睫毛上凝出了一颗泪珠,越来越大,“我还走那么快……还让你来接我,还让你开那么久的车……”

吧嗒,那颗泪承受不住重力滚了下来,接着,更多的珠子穿线似的挂在他脸上。

沈长秋心里酸涩极了,明明她今天走得很慢,自己却还要加快速度,而且按照回她家的路程推算,她接到电话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。

……况且脚都这样,她昨夜还要留在医院陪他。

他越想,泪越憋不住。

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。

“沈长秋……你……我……”严宁看着又哭成泪人的沈长秋心慌,语气也松软下来,“别哭了,我真没事,你先把我裤子松开好不好?”

“有事……不松……”他边落泪边说,甚至抓着严宁的裤子又拽近身。

严宁把着裤腰仰天叹了口气,感叹应该在腰上栓个绳,她看回沈长秋无奈问:“那要怎么样才可以啊?”

“上药,冰敷。”他又补充,“明天再热敷。”

他表情倔强得紧,情绪还容易上脸,严宁觉得不妥协,他似乎是不会放过她的。

“好好好……”严宁轻轻将脚搭在他腿上,又突然抬起,手指着他警告道:“但是不能再哭了!你哭起来太丑了!”

“丑……丑吗?”他突然僵住,“那、那……不哭就是了。”

果然,沈长秋条件反射似的用手背擦脸,泪立马就止住了。

严宁正感慨他是不是故意装哭,他吸着鼻侧过身,从沙发边的袋子里拿出几叠浅蓝色的医用敷料,是那种四周带粘性的成品方形敷贴,类似于大号创可贴。

沈长秋从中拿出一个手心大的,对着严宁脚腕上的擦伤比了比,撕开包装,小心翼翼地对着贴了上去。

“你怎么会有这个,还买这么多?”严宁奇怪问他,上次在他家,还没有这些东西。

“去药店……看到就买了……想着备用。”

沈长秋低声解释,他有些心虚,这个总不能说是专门为她买的,这防佛在等着她受伤一样,但比纱布,这种东西好用又方便。

接着,他又拿出一些小的,贴在她小腿侧面的一道划伤处,又将她的裤子拽到膝盖,之前打斗的各类伤痕也暴露出来。

“这么多伤……”沈长秋惊呼,转头去拿创可贴。

“可以了可以了,这些伤很小,死不了的!”严宁咬牙将睡裤放下去,可沈长秋又一脸卑微看着她。

“严警官,不许胡说。”

“好……好……”严宁放弃抵抗,沈长秋从左腿处理完伤口,又转战到右腿,直到她两条腿都贴满了创可贴,像个妈妈一样,给孩子的衣服打满补丁。

“那这个呢?”严宁指着右膝下蚊子咬的包,被她抠破了点皮,她装模作样问,“不贴一个吗?”

沈长秋抬起头嗔视一眼严宁,轻哼一声:“这个是你该,让你乱抠。”

他食指放在嘴前哈了个气,用指甲在红包上浅浅按了个十字,也没管严宁愣住的表情,再度托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