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死了心,绝望地任由自己像一块破布般随他们摆弄,脸上的泪痕顺着眼尾流下,滴在潮湿的土地上。

*

芸娘一走,嘉清的心一直忐忑不安,根本睡不着。今夜是芸娘守夜,身边没有其他婢女,她只好自己起身,唤来管家:“童管家,王府的侍卫现在在哪里?让他们赶紧去后山找一下王爷和芸娘。”

童管家也疑惑得很:“王爷和芸娘?”

“王爷贪玩,去了后山,恰好被芸娘撞见,我就让她去追王爷了。可这山上危险我不放心,你赶紧安排侍卫去山上找人。”

“啊......这?可奴才刚还看见王爷了呢。”

“什么?!”难道肃微回来了?可芸娘为什么没跟着一起回来?

嘉清出门直奔谢沉的房间,“肃微,你在房间吗?”

“姐姐?深更半夜的你怎么来了?”

“你刚是不是翻墙偷偷去后山了?”

谢沉瞥了一眼管家,以为是他说出去的,童管家在嘉清身后连忙摆摆手。嘉清又生气地说:“你不用怪管家,不是他跟我说的。是你出去的时候恰好被芸娘撞见,她跟在你后面去找你了,你没看见她吗?”

这说得谢沉更加疑惑了,他刚翻墙出去抬头看了一眼往山上的路,黑得什么都看不到就又回来了,芸娘怎么跟在他后面?

“我是出了寺庙,可我没去山上,她去哪儿找我?”

“什么?!她都出去半个时辰了,你真没遇到她?”

管家这时插嘴:“公主,王爷说得没错,奴才刚刚就是在浴房看见王爷的,王爷泡了好久的澡。”

嘉清顿时觉得不好,芸娘一个人去了山上肯定出事儿了,连忙吩咐管家:“你赶紧安排侍卫去山上找芸娘!”

“是,奴才这就去!”

“等等!”嘉清唤住管家,补充道:“此事不要太过声张。”

“是,奴才明白。”

谢沉看姐姐一脸严肃,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了祸:“姐姐,芸娘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去找我?”

嘉清怒瞪他一眼:“还说呢!要是你听话不去山上,哪儿会闹这一出。”

谢沉讪讪的抿抿嘴不敢说话,犹豫一番说:“我也去找吧姐姐,你在寺中好好待着不要乱跑。”

嘉清拉住他:“等等,你也带几个侍卫跟着你,别一个人乱跑听见了吗?别让我担心。”

“知道了,放心吧姐姐。”

*

芸娘闭着眼睛万念俱灰地躺在地上,衣不蔽体,等那贼人已经离开了许久,她才终于等来了自己的心上人,没想到那人却不敢靠近,不确定地问身旁的人:“这......是芸娘吗?”

呵,她在公主身边多年,他竟连她的脸都认不清么?

还没等别人回应,谢沉认出了她王府婢女的衣服,直接脱下自己的外衫搭在她的身上,探了探她的鼻息,以为她只是晕了过去,才又盖住她的脸。抱起她边走边吩咐道:“此事不准说出去!”

“是!属下一定守口如瓶!”

芸娘贪念地嗅着他衣袍上的清香,拼命地想让自己忘记那难闻的臭味,干涸的眼眶又滴出几滴清泪打湿了这件衣裳。谢沉趁着天还没亮,将她抱进了自己的厢房,嘉清看到芸娘满身的青紫,吓得快差点跌倒在地上。

“快......快去叫大夫。”

“是是是,奴才这就去!”童管家也被吓得愣在门口,直到嘉清提醒,才慌忙跑出去请大夫来。

谢沉也不知道自己这时该做什么,愧疚地站在床边,嘉清愤怒地走过去一掌拍在他的肩上:“都怪你!半夜瞎跑什么!”

谢沉内疚得任打任骂,也不吭声。

那时的芸娘以为,谢沉是高高在上的肃王,过去不会对她一个婢女另眼相看。现在,肯定更不会对她青睐有加。

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,谢沉因为这件事,心中充满对她的愧疚,会时常去公主府关心她,还命人把她的院子修葺一番;当他知道自己在府上被别人说闲话时,谢沉也会为了她发卖那些多嘴的奴婢。

芸娘原以为因为这件事,她会离谢沉越来越远,却没想到,反而将她与谢沉拉得越来越近。那段日子,让她觉得自己不像公主府的奴婢。

后来,公主和张公子成亲后,她又不小心撞见了程蹊教谢沉易容术,谢沉当时眼中的杀意令她毛骨悚然,她又拿出了杀手锏,跪下来乞求:“王爷,您放心,奴婢不会说出去的!不要杀了奴婢!公主对奴婢有救命之恩,慈善寺的事情,您又帮了奴婢这么多,奴婢心中万分感激,不会出卖您的!求求您了王爷!”

芸娘一下一下地给谢沉磕头,额头都可破了皮。谢沉和程蹊互视一眼,程蹊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做不了主,谢沉纠结一番,“起来。回去吧。”

芸娘惊喜地抬起头望着谢沉,“多谢王爷!多谢王爷!奴婢一定把这些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