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篾为骨,白纸作皮。

这是一具破损的纸扎人偶。

“这他妈竟然还是个灵异的副本?”

施寒月也看出了车外人的异常,她猛地向后一缩,紧紧贴在了萧瞿怀中。

不知道是非人的身份被发现,还是其他什么原因,纸扎男人脸上原本是嘴巴的位置忽然裂开,缝隙越张越大,整张脸上半部分都翻了上去,露出空洞的身体内部。

萧瞿头皮一阵发麻,快速摇上车窗。

车窗玻璃完全闭合需要几秒钟的时间。然而就在眨眼之间,纸扎人偶已经离开原地,闪现到了车门前。挂着草莓的那只手倏然探入车内。

浓烈的腐烂臭味从它的指尖散开,弥漫车中,令人作呕。

纸扎人偶的另一只手扒在快要合起的车窗缝隙,一边阻止窗户封闭,一边伸头想要从那道缝隙里挤进来。

摇杆传来的巨大阻力阻止萧瞿关窗,她面色不改,狠狠地向下按去。季越辰不知什么时候从车座的空档之间爬了过来,他一手撑在副驾座椅上,另一只手中握着银色匕首,沿着玻璃上檐快速划了过去。

这把匕首难道是井宿他们队的标配?怎么谁都有一把。萧瞿看见季越辰手中熟悉的银色小匕首,忍不住在心里吐槽。

然而纸扎人偶的表皮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纸,韧性十足,季越辰的这一刀只划开了它的上表层,下层的皮肤依旧连接着手掌和手腕。

不过幸运的是,就在季越辰刀尖收回的那一刻,车窗终于完全封闭起来。

纸扎人偶只靠着手腕上薄薄的一层皮挂在车外。

萧瞿推开怀中的施寒月,放下手刹,重新启动车辆。“坐好了。”她回头看了一眼仍在两人之间的季越辰,示意他坐回去。

“你先开车。”季越辰定定地看着窗外没有回去,他抱住副驾的椅背,似乎想切断纸扎人偶的最后那层皮。

车辆启动,萧瞿顾不上现在还是红灯,连续提速换档,冲过这个路口。路口中间横向行驶的大客车猛踩刹车,面包车堪堪贴着它的车头擦了过去。

前方车道依旧没有车,萧瞿趁机瞥了一眼副驾窗外,纸扎人身体紧紧地扒在车身上。

“小心!”杨柳焦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。

只见身后的黑色小轿车像是发疯似的陡然冲撞过来。

萧瞿猛地向左打方向盘,随后快速拉回,让开了右侧车道。

“超车不知道从左边超啊。”施寒月怒骂道,她随后看向窗外,满脸惊疑,“这纸人怎么还在,刚刚那一下怎么没把它带走?”

季越辰捂着腰从后座爬了起来。

“没事吧?”萧瞿抬眼向后视镜里看去,却在看到后视镜里的人时愣住。她忽然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。然而车辆高速行驶中,容不得她分神,只是愣了一秒后便快速收回心神。

季越辰眉头皱起,英俊深邃的五官失去镜片遮挡后倒是显得平易近人了些。“没事。”

虽然这么说着,萧瞿却还是从他低沉的嗓音中听出了些忍痛的感觉。

杨柳从地上捡起眼镜递到了季越辰面前。季越辰道谢,戴上眼镜,理了理头发,重新回到刚刚的位置。

“这东西的嘴是不是比刚刚更大了些?”施寒月疑惑地看着窗外,她顺手勾着塑料袋将纸人手上的草莓拿了下来。

萧瞿快速瞥了一眼,的确变大了,整张脸现在只有下颌骨位置上还能看见些连接的纸,她不得不怀疑若是风再大些,这个纸人脑袋的上半部分会被完全撕裂。

就在这时,纸人的喉咙里内忽然伸出一张青白的鬼脸,唰地贴在了车窗上,两眼阴恻恻地盯着车内。

萧瞿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这道恶毒的视线,汗毛陡然奓开,放在油门上的脚忍不住踩了下去。

“季越辰你行不行啊,不行把刀给我!”施寒月看着季越辰慢条斯理地割着纸人的手腕,然而仅剩的那一层怎么也切不断。

季越辰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。

车内空气流动,车窗的缝隙正在一点一点变大。

施寒月一把掀开季越辰,夺下他的匕首。她隔着羽绒服的料子一手攥住纸人的手向下撕扯,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斜着戳了下去。

匕首尖磕在玻璃上响起“叮”的声响。

施寒月眼中闪过寒光,沿着匕首戳出来的洞使劲一划,纸人的手整个脱离了手腕,化作一团黑灰散在她的手中。

车外的纸人一下失去受力点,加之面包车车速极快,它脱离车身,摔落在公路上。

萧瞿透过右侧后视镜看着纸人越来越远,逐渐看不见身影,不由得松了口气。

施寒月嫌弃地“噫”了一声,甩了甩手中的黑灰,将那袋草莓踢到了座位下方。

她把匕首还给季越辰,忍不住嘴欠道:“季副队,以后这种粗活您还是别上手,万一磕磕碰碰到您那金贵的头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