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了看表,都快十二点了,南潇应该已经睡了,转身要走。

突然门里传来一道声音,听上去仿佛在尖叫,谢承宇顿住脚步,折身推门走了进去。

“南潇你怎么了?”

谢承宇一进门,就凭借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线看到,昏暗的房间内南潇躺在床上,双目紧闭,额头冷汗涔涔,双手在半空中乱挥着,口里还大叫着“救命”。

他立刻跑过去,将南潇抱了起来,拍着她的后背道:“南潇,醒醒。”

“……”

又做那个噩梦了。

梦里,她在花园里行走着,正观赏着四周风景,突然重心消失,掉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洞里。

地洞里全是土,掌心底下粘乎乎的,她怕得不行,站起身来大声呼救,可头顶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的亮光,那亮光还在不断得缩小,她害怕得眼泪都飙出来了,不断向上跳着,想要够到亮光。

随后,亮光消失了,她彻底被困在了地洞里,那种即将被闷死的恐怖感攥住了她。

紧接着,她又来到了一个光线明亮的房间里,那里面明明湿漉漉的,却突然起了大火,火舌肆意舔舐着她的肌肤,她十分痛苦。

随后,更加神奇的事情发生了,她明明是待在室内被火烧,突然有一辆大车冲过来,撞飞了她。

她大声尖叫着,嘴里喊着救命,双手胡乱抓着什么,想要找住她的救命稻草。

“南潇,醒醒!”有人在她耳边叫道。

她猛地醒过来,睁大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,大口大口喘着粗气。

醒来的那一刻,她就察觉到自己又做噩梦了,只是那个噩梦太过真实,她依然感到后怕。

她转过头,看着谢承宇:“谢总,你怎么在这里?”

男人的怀抱温暖而坚硬,她那些噩梦都来源于真实发生过的事情,而每一次都是谢承宇救了她的命,所以察觉到自己被谢承宇抱着时,她感到无比安全,手指不自禁抓住了谢承宇的衣服。

很快,察觉到这个举动不合适,她迅速松开了。

谢承宇瞥了一眼刚才她揪自己衣服的那只手,说道:“刚到我听到你尖叫,就冲进了你的房间,见你仿佛是做噩梦了,便过来让你醒过来,你不要介意。”

南潇摇了摇头:“我怎么会介意?”

幸好谢承宇把她叫醒了,不然这个噩梦不知道还要循环几遍,她真得怕了那种感觉了。

她坐起身,谢承宇顺着她的力道把她放到了床铺上,但是两条手臂依然圈着她。

南潇稍微挣扎了两下,谢承宇却搂得更紧了:“别乱动,你身子很冷,又冒了冷汗,很容易着凉的。”

其实把被子拽过来裹住身子就不会着凉了,可南潇还没从噩梦中走出来,没想起这回事儿,任由谢承宇抱着她。

“现在几点了?”她问。

谢承宇看了眼手机:“十一点五十二,你睡了多长时间?”

“一个多小时吧。”

“你做的什么噩梦?”

南潇回忆了一下,说道:“在花园里好端端走着,突然掉进了地洞里,然后出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,差点被火烧死,紧接着又被大车撞飞了……”

旁人做噩梦都是遇到一个险象迭生的环境,南潇却连着梦到了三个,睡一觉简直比干了体力活还累。

谢承宇手臂搂紧了一点,在她耳边低声问她:“你现在还会想那些事吗?”

南潇的噩梦都是她真实经历过的事情,她肯定是没走出来才会做噩梦。

想起经历那些时南潇的惊慌无助,谢承宇有些心疼。

大晚上本就是敏感脆弱的时期,刚刚又做了那种噩梦,听到谢承宇的柔声关怀,南潇心里涌上一股酸楚。

怎么偏偏她这么倒霉,不断的经历那种事情,她垂头道:“我以为已经忘记了,但还是有点走不出来……”

或许有个人晚上陪她睡觉她就不会做噩梦了,但这属于极其荒谬的念头,只在脑海中闪了一下就消失了。

谢承宇默了默,说道:“前两天在高速公路上撞我们的那辆车还在查,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。”

那件事的幕后黑手至今没有查出来,这也是南潇做噩梦的一大原因。

谢承宇不由得摸了摸她的头发,动作十分温柔,带着抚慰:“你不要担心,以后不会有人伤害你的。”

南潇从小就没了母亲,虽然有父亲但相当于没有,她很少被这样用安抚小孩儿的方式安抚过,一瞬间心里那股又酸楚又幸福的感觉扩大了。

有一个瞬间,她甚至想反手抱住谢承宇,在他的怀里大哭一场。

可她突然想起了许若辛,所有的美梦一下子破碎,往后退了退,说道:“那件事就麻烦谢总了,现在不早了,我要继续休息了。”

这是变相的下逐客令,谢承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