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一顿。

馥萱趁机从他怀中挣脱,像一尾灵活的鱼儿,随即拉开两人的距离。

“自重!”

怀里一空,男人有些怅然若失。

“三年了,你还是跟以前一样——不受教。”

“如果你指的受教是乖乖倚在你怀里,让你为所欲为,那抱歉,我可能永远做不到。”

“为什么?”男人低声轻喃,“低个头,就这么难?”

“天生反骨,学不会低头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…不愧是你,可偏偏……”他上前一步,状若情人般低絮,“我就喜欢你这副倔强、不认输的模样。”

女人面无表情,丝毫不为男人话里的暧昧所动。

冷冷抬眼,直视对方:“我劝你不要动祁桑。”

阎苍爵挑眉,眼底飞快掠过一抹阴沉,嘴角笑容却没变:“这算……警告?”

“警告也好,威胁也罢,你爱怎么理解都行。”

“如果我不答应呢?”

女人双眸微眯,“你可以试试。”

“阿萱!”男人面色陡然一沉,“别以为我纵容你,你就可以肆无忌惮!”

居然为了祁桑那个蠢货,对他撂狠话。

阎苍爵越想越气,猛地抬手掐住女人白皙的下巴,怒极之下,力道越收越紧。
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,他这次能活着回来,是你救的。”

馥萱抬眼,一丝浅笑爬上嘴角:“是又如何?”

“你想干什么?”

女人目光微闪。

“拉着那个蠢货,跟你一起叛逃?”

馥萱皱眉。

男人低笑,磁性的共鸣音在胸腔振动,“怎么?以为我不知道?你的反骨,不仅对我,还包括对整个战旗——想走,可你走得掉吗?”

啪!

馥萱打掉他的手,微微侧头,精致的侧脸线条勾勒出一张典型的东方面孔。

跟这里的人,都不一样。

她一字一顿:“为什么走不掉?只要我想。”

“阿萱,你还是太天真。别的暂且不提,就说祁桑,你觉得他会跟你一起当叛徒?”

馥萱没有说话。

男人看着她漂亮小巧的下巴,忍不住指尖微动,“忠诚,这是你们进入战旗第一天,训练师就教过的东西。你没学好,不代表其他人也一样。”

“呵,”女人讽刺地勾了勾唇,“是忠诚,还是奴役,恐怕只有你们最清楚。”

用疼痛,让人效忠;拿鲜血,镇压反抗——

这就是所谓的“忠诚”?

“不,你错了。”男人笑着摇头,“忠诚是结果,而达成这个结果的手段是什么并不重要。”

“祁桑是这种模式下成功的培养品,至于你……”男人皱了皱眉,“略有瑕疵。但好在瑕不掩瑜。”

馥萱的各项能力在同一届受训的雇佣兵中,都是拔尖的。

这也是为什么她多次逆反,组织还能容忍她的重要原因。

馥萱看着男人自信满满的样子,忽然笑了:“人会变,你所谓的‘忠诚’也终究会被看穿本质。你不会觉得,面具戴久了就真的变成了脸吧?”

阎苍爵笑意稍敛。

“看穿又如何?要知道——恐惧令人止步。你如果不信,我们就赌一把。”

馥萱挑眉:“怎么赌?”

“三天之内,惩罚下达,你猜祁桑会不会反抗?”

话音刚落,大门突然打开。

祁桑快步入内,第一时间看向馥萱,见她安然无恙,这才不动声色轻舒口气。

随即,转眼看向阎苍爵。

后者冷眸微睨,“有事?”

“有!”

“说。”

“我、认真考虑过了,我想离开。”说完,还朝馥萱使了个眼色。

他猜阿萱应该已经跟阎提了,在门外纠结再三,祁桑觉得自己也不能太怂。

而且,如果阎动怒,有他一起,好歹还能分散火力。

所以他义无反顾地进来了。

这是他第一次,可能也是唯一一次违逆组织。

不过,当那句话真正说出口后,他忽然觉得,好像也没那么难。

“你、说、什、么?!”

男人的暴怒虽然在意料之中,但对上那双凛冽泛着寒光的眼睛,祁桑还是忍不住暗暗吃惊。

他咬咬牙,硬着头皮开口:“我说——我想离开战旗!”

馥萱笑了。

祁桑不明所以。

笑什么?这不是她一直希望的吗?难道是……太高兴?

馥萱:“阎,好像不需要三天,也不需要等惩罚下达,事实证明——你输了。”

男人额上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