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已至此,冥鱼仿佛认命了。

她没等审问,主动述说着自己的故事。

“我们家很穷,还没有儿子,在我们村里没有儿子会让人看不起,我爹妈作死的生,除了越生越穷,依然没有儿子。”

苏小鱼表情讽刺:“终于,在生到第十个时,他们的儿子出生了。

而我们姐妹的苦难也随之来了!

儿子没有奶水喝,又没钱买精米蘑米粉怎么办?卖闺女!

儿子没布料做衣服,又上不起学怎么办?卖闺女!

儿子吃不起肉,嫌弃家里屋子漏水怎么办?还是卖闺女!

我在家中排行第六,很快,在我弟弟又一次说要吃肉时,我被卖了出去。”

说到被卖出去,苏小鱼的神情很麻木,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,就连讽刺也无。

“买我的是一位瘸腿老人,他住的地方很偏僻,屋子很大,家里还有许多孩子。

我们在这所屋子里学习各种技巧,包括用枪,伪装,收发电报……

我和白鲨就是在这里认识并且组成搭档,哦,对了,白鲨就是余量海!”

君尧奋笔疾书记录,手都快摇断了。

“我和白鲨还算默契,我们俩一起完成了不少任务,最后因为出色,被派成为湘西军统站处长,我负责情报,他负责总务。

老蒋撤离,国党名存实亡,白鲨很谨慎,他直接拉着我退离山林,我们在山里住了三年,期间生下一子。”

苏小鱼表情愤愤不平:“可我不甘心,我一个见过权利的女人,如何能忍受山林的孤寂?”

“恰在这时,我认识了上山找吃食的朱寡妇。

只第一眼,我便能认出,这就是我当年被卖给人牙子的大姐。

我有意无意和她套交情,去她家做客时,更是发现一台被藏起来的电台。”

秦政委接着她的话往下说:“接下来你假死,躲在朱寡妇的背后操控他们一家人。”

“是,我不甘心,当你经历过斑斓的人生,如何还能归的了宁静?”

“………”

余量海的说法大致雷同,只是苏小鱼是被卖进组织,而他……

“我是自愿被卖,我爹娘没的早,亲戚们一个个也不富裕,还孩子多,自家都吃不饱,哪里养得起我?”

他将这一生尽数阐明,期间记录员换了三个。

最后,他说:“我自知这一生杀孽深重,是好是坏已经无法评得清。

但我儿子从头到尾就没有参与过这些事情,还请组织查明后,放他一条生路。”

李团冷淡回答:“我们照章办事,绝对不会冤枉一个无辜之人,但同样也不会漏掉一个可疑之人!”

………

时间一晃而过。

眼瞅着就快到姜妍结婚的日子,这天,他们家收到一个大包裹。

“这哪来的啊?”

于素心问抱着包裹的男人。

姜二田冲媳妇摇头:“看地址是云省寄过来的……”

“难道是小四寄回来的?”

一听小四,大家都围拢过来。

“我弟被分到云省了?”

姜萌随手撕开包裹,倒出里面的东西。

大包小包还挺多,全部用油纸包着,大伙拆盲盒似的开包。

“呦,我这个是干蘑菇。”

于素心拿起一朵蘑菇放到鼻子底下嗅,“味还挺浓烈!”

姜萌拆到一包香蕉干,她拾起一片丢嘴里,又上上下下翻了翻。

“不是,信呢?他光寄东西不寄信?”

于素心一拍大腿:“对哦,我就说差点什么,原来是没看到信。”

得,估计你儿子像你,等东西寄回来了,才发现忘记放信进去。

事实果然如姜萌所预料那般,第二天,他们家又收到一封信。

“爸妈,大哥大嫂,二姐,姐,聪聪,展信佳!

我是姜致。

我很好,我现在被分在云省一个山沟沟里,这里山清水秀,气候也挺舒服,不像家里那么热。

这里的日照很足,所以水果特别甜,可惜容易坏,我没有办法给你们寄回来品尝。

不过没关系,我寄了香蕉片,这些都是我趁着休息的功夫,自己在山里摘回来晒干的,你们放心吃,不用钱。

还有那些干菌子也是我自己捡的,这边的山里菌子多如牛毛,且品种繁多,真是让我大开眼界。

………”

这封信洋洋洒洒写了七八页纸,写云省怎么好,写他怎么适应,通篇没有一个字诉苦,最多只说想他们。

于素心最是感性,拿着信纸哭的泪眼汪汪。

“我也想小致了,可天南地北的,那么老远的路,我想也没办法去啊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