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枫徐徐道来,八岁的那年炎夏,林家和乔家相约带着孩子出游,林鸿斌当时一心扑在他如日中天的事业里,并没有参加那天两家人的的出游活动。

四个孩子在海边奔跑着,调皮的他带着乔少奇跑到了海边的海石堆捉迷藏,接着一不小心,就滑落到两个巨大的海石之间,翻滚的海浪拍打着岩石,然后在一下又一下的冲击着他的身体,滑腻的海石快要攀爬不住,海水模糊了他的眼,他憋着气,每大呼一次救命,海水就灌进他的嘴里,让他感到窒息与恐惧。

由于岩石过于滑腻,一个保镖为了救他落水了,当大家小心翼翼探试着每一步时,海浪也一次次拍打卷起他的身体,时间每拖延一秒,他的危险就增加一分。

“让我来,走开!”在极度慌乱恐慌中,当他以为自己快要被海浪卷走时,乔至新跑了过来,他洪亮的声音就像是在漆黑的夜晚突然出现了一道亮光,让当时处于极度恐惧以为自己要死的林枫看到了希望。

他闭上了嘴,死死地攀在海石上,努力的抵抗着海浪的冲击。

乔至新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,行动矫健的滑下岩石,身体极速撞到岩石上,他迅速张开双腿,坑坑洼洼突起的海石尖角划开了他的腿,顿时皮开肉绽,最后终于用一个伤筋动骨的扭曲动作稳住了身体,他紧紧抱着他,嘴里喊道:“别怕,抱紧我!”

林枫紧紧地抱着他,他没法哭也不敢哭,因为只要一张开嘴巴,海水就会灌进他的嘴里。乔至新大手一抱,用力将他捧起,他耳边清晰地听到了乔至新的一声闷哼。

当终于可以顺畅的呼吸到空气,他也得救了,被保镖抱回了岸边,而乔至新不但全身是伤,腿也断了,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能拐杖下床走动。

后来他才知道,乔至新为了救他,忍着剧痛自残身体生生地把自己的右腿扭断在岩石的卡槽里,因此,在林枫心里,乔至新是用他的双手赋予他第二次生命,这个老人,对他很重要!

“对不起!”听到最后,珑月知道自己不能闹了,对于一个伟大的给予林枫第二次生命的老人家,他确实应该尽心尽力。

“老爷子一直待我就如亲生儿子一样,当我遇上生命危险时他能奋不顾身,我又怎么能在他老了病了以后对他置之不顾?珑月,老爷子对于我,他就跟我的父亲一样重要。”

“我只是无法接受你和乔小菲还有接触,现在我明白了,以后我不会再为了老爷子的事跟你吵了。”

“林氏集团与乔家大大小小的合作不下十个,要完全不接触是不可能,我的酒店业板块就与乔家有合作,而乔小菲也有参与乔家的产业打理。我只能跟你保证我会尽量不与她直接接触,我会尽力避开她,可以吗?”

“我知道了…”珑月明白了,也放弃了,她觉得自己就像在一楼仰望顶楼的他们,你再怎么大喊大叫禁止他们接触,都是异想天开,他们属于同一个阶层,而她,什么都不是。

“我困了!晚安!”她在他的下颌处蹭了蹭,忍不住打了个哈欠,浑身乏力地依偎在他的怀中,听着他强健的心跳沉沉睡去。

海上微风吹拂,微波粼粼,细浪拍打着船身,犹如黑夜女神在耳边温柔的絮语,细细聆听,能让人神思宁静。

林枫踏出船舱来到甲板处,赫然发现某人正施施然的仰躺在躺椅上,身影融入了漆黑的夜里,似在享受,又似来自不眠的孤独。

他来到一旁的躺椅坐下,拿起一根烟含在了嘴里,咔嚓一声,手里幽蓝的火焰瞬间照亮了他的脸,又倏地熄灭了,他躺了下来,曲起一只腿,手臂枕着头,凝视着漆黑的天空。

他深吸了一口烟,捻在指间的烟燃烧的红点在夜色中格外醒目。

“出来干嘛?”刘昊天终于开口了。

“透透气,刚刚乔小菲来电话,珑月又生气了,这哄女人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。”林枫薄唇微张,吐出一个烟圈,指间的一点猩红色的微光,明明灭灭。

半晌,刘昊天轻笑道:“是又爱又恨吧!她看似温柔,性格却很倔,在House处理一些事就看出来。”

林枫神情慵懒地伸了个懒腰,紧抿地嘴角弧度越来越上扬,“犟!不是一般犟,情绪跟过山车一样,就像一只随时都会抓狂的猫一样,有时候是真拿她没办法。”

“生活所迫,她不当软柿子是对的!她要不这样,就会反过来被现实欺负了。”

林枫嗯了一声,“这女人真的得宠,还得哄,来不得一丝敷衍,必须谨言慎行,要不受罪的是自己。”

刘昊天闻言,陷入了沉思,眼中有股散了焦距的茫然,他盯着自己的左手,想起了刚刚的那一幕。

牌局结束,他走出甲板,海上夜色下,两盏昏黄的桌灯,耳边一阵阵的海浪声,女人安然入睡,这一幕温馨的画面让他心底闪过一丝的柔软。

他拍了拍她的肩,女人睁开了迷糊的眼睛,夜里海面的银光如银龙样的在她身后晃动,那清爽的黑短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