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目光一震,猛然想起那个夜晚,若有所思。

就见他抬起手要扶上宁绮萝的脖子。

她赶紧躲开。

“你这些痕迹是怎么回事儿?”

拜宁绮萝所赐,现在的墨景和已经不是处男之身,食髓知味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痕迹意味着什么。

可这不是个奴才吗?

还是个男人,怎么会……

难不成和某个下人对食了?

宁绮萝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,大脑转动的前所未有的快。

“奴才……前段时间出现不少蚊虫,这些痕迹都是蚊虫咬出来的,让王爷见笑了……”

她太恐惧了,以至于把自己裹得紧紧的,没露出任何皮肤。

而这些话不仅没打消墨景和的疑心,反而更浓烈了几分。

“如今是春日,哪来的蚊虫?”

宁绮萝美眸灵活一转,“王爷养尊处优,自然不知道下人的处境。”

“春日正是花草疯长的时节,蚊虫自然也会出来肆虐。”

墨景和不再多言,宁绮萝也不知道他信了还是没信。

“来,本王给你上药。”

墨景和再次走了过来,语气中带着不容反抗的命令。

宁绮萝心都要跳出来了,“王爷不要!”

本就尖细的嗓音变得更加明显,和女人一般无二。

墨景和的手只差一点就碰到宁绮萝的胳膊了,她赶紧躲开。

“王爷千金贵体,哪能碰奴才这么卑贱的身子……”

宁绮萝赶紧找借口,“奴才不喜欢被人碰触。”

墨景和面上浮出一抹冷笑,“你也知道自己是奴才,哪来那么多理由,真当自己是主子吗?”

宁绮萝无言以对。

墨景和说的不错,她已经不是主子了,更不是从前那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。

现在的她,就是卑贱到泥土里的下人,谁都可以肆无忌惮的踩她一脚。

可她仍然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。

趁墨景和不注意,宁绮萝转过身去,将那瓶金疮药一股脑全涂在伤口处。

也顾不上整理,迅速拿着白布缠了一圈又一圈,直到微微隆起的胸部再一次瘪下去才松口气。

“王爷,奴才已经上好药了。”

言外之意,他可以走了。

可墨景和没动,凌厉的目光直刺他,“本王瞧你这上药的手法倒不像个郎中。”

宁绮萝心头一转,生怕被墨景和看出异样,赶忙道:“那是因为,家父觉得奴才年龄太小并未传授太多医药知识,本说要等奴才长大些再传授的,不曾想后来……”

“住口!”

墨景和突然暴怒,声如惊雷。

宁绮萝吓坏了,连扣子都没系好,赶紧跪倒在地。

她的视线里只能看见墨景和那双绣满了龙纹的鞋子。

该死,她怎么忘了,自己父亲是最不能提的人。

这可真是找死了。

“你这贱奴才!”

墨景和突然掐住抓住宁绮萝的衣领,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,怒火滔天。

“在本王面前提你父亲,你是想死的更快些么!”

“奴才知错,奴才知错……”宁绮萝赶紧道歉。

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像一只被大雨淋湿的小狗,躲在角落里找不到回家的路。

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装满了无辜和惧怕,却激不起墨景和任何同情心。

“奴才向王爷保证,以后再也不会了。”

“还有以后?”

墨景和重重将她扔在一边,细长的手指一指门口,“穿好你的衣服,滚到门外跪着,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起身!”

“是!”

宁绮萝边跑边扣扣子,重重跪在门口。

一年了,她从一开始的犹豫到现在的果决,谁都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。

但她并不后悔。

只要能让她活着,就已经是万幸了。

本以为这一跪能跪到天昏地暗,日月无光,可还不到一刻,钟墨景和从厢房出来,站在宁绮萝面前。

他就像天神一样,即使什么都不做,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仍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,甚至连跟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。

“你,抬起头来。”

宁绮萝照做,目光看着地面。

墨景和掐住她的下巴,将宁绮萝拉到自己跟前来。

不知何时起,他眼中竟多了不少血丝,声音也无比冷冽。

“宁齐嘉,你真认为你父亲毫无错处么?”

宁绮萝心头一颤,想到了自己父亲被抓的那个夜晚。

当时她都已经睡下了,却听见外面有人闯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