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思水吹干墨迹,小心翼翼地将协议揣进怀中。

“一式两份,爷奶千万保管好了。”

……

好不容易把老宅的人打发回去,关上家门,苏长贵坐在炕上深深叹了口气,李氏也跟着红了眼眶。

看到两人颓丧的样子,苏思水有些好笑。

“爹娘这是咋了,瞧着不高兴。”

李氏眼泪汪汪地看过来,“那麦子是咱花了多少心血才种出来的,现在就这么轻易被你爷奶抢走了,我咋高兴?”

苏长贵抹了抹脸,“都是我的错。”

“摊上这样的爹娘,还连累了你们母女。”

苏思水勾起唇,“祸兮福所倚,我倒觉得这是件好事。”

两人闻言抬头看来,“好事?”

“好在哪儿?”

苏思水分别给他们倒了杯凉茶,低声解释道。

“娘咋忘了,苏明祥这些日子一直在咱麦田里撒尿。”

“要不是咱们每天去浇水稀释,田里的麦子都得被他给祸祸了。”

“这件事,你猜他敢不敢跟我爷奶讲?”

李氏沉思片刻,“多半是不敢的。”

“是肯定不敢!”苏思水笃定道,“他要是说了,今天爷奶不会主动提出用麦田抵债。”

“但他们不晓得的是,因为苏明祥的捣乱,麦田需要更精心的打理才能维持原状。”

“老苏家的人一个比一个懒散,你们觉得谁会像咱们那样每天去浇水?”

李氏和苏长贵对视一眼,还有些疑惑。

“那这么说,田里的麦子岂不是要保不住了?”

苏思水耸了耸肩,“这些麦子就算全收了也换不了几个银子,哪里比得上那三亩好地的价值。”

话说到这个份上,两口子才恍然大悟。

“水儿,你从一开始就是想用咱家的麦田换你爷奶家的地?”

“当然。”苏思水坦然承认,“咱家的麦田地理位置偏僻,盐碱度又高,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管理和调整出苗率也没达到预期的标准。”

“可爷奶家的地就不同了,和水井离得近,盐碱程度也低得多,只需要把排水系统改善一下,明年肯定能大丰收。”

苏长贵若有所思,“可我担心你爷奶到时候又要闹事。”

苏思水拍了拍衣襟内的协议,“怕啥,白纸黑字写清楚了,大不了真的去打官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