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黏腻夜风一起去看海（1 / 2）

林凡常常自诩是一个绝情的人，因为绝情才不会受伤，但是今天在第一人称感受到恐惧神明当初的绝望之后，林凡开始自我怀疑了。

其实林凡一直都是在用自己的演技来演出绝情，洒脱来掩盖自己贫瘠而又痛苦的童年。在敏感脆弱自卑的深处，存在的是林凡那一颗善良的心。

于心不忍。

林凡洗了个冷水澡，发现怎么都静不下来。

擦着半干的头发，点开了琪琪的聊天框，

“去假日海滩吧，我去接你。”林凡发了一条消息，又配上了一个龇牙笑的表情。

琪琪果然秒回，

“怎么才回消息凡凡哥？是不是身边女人压你手了？”又配上一个发怒的表情。

这丫头……

打字回复了一串省略号。

假日海滩，两人并排走在沙滩散步。

“凡凡哥，看你很不开心的样子，怎么了？跟我说说。”琪琪好奇问道。

林凡裹了裹牛仔外套，咸湿的海风吹得格外黏腻，摘下鸭舌帽，头发随着风向乱飞，中指与大拇指捻着随海风明灭的烟头抽了一口，吐出时却被海风裹挟不知去了何方，麻木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，听了琪琪关心的话语沙哑开口道：

“没事，昨晚没睡好，做了噩梦，嗯、很长很痛苦的噩梦……”

“做噩梦？做的什么噩梦？”琪琪十分好奇。

“在梦里我变成了一个长相平平的中年人，家庭美满，自己也颇有家资，但是我还有一个隐藏的身份，是一个大组织的重要成员，为组织做了不少脏活……

但是最后厌倦了这种生活，叛逃了组织，组织便派人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妻子和女儿，走投无路的我向神明献祭了我的生命，换得了另一种方式的存活，灵魂被困在了另一个世界，漫长……痛苦……”

林凡缓缓开口道，风吹头发进了眼睛，便将眼睛眯了起来，看不出眼神。

“什么呀凡凡哥，你做的梦像看电影一样，电影剧情也没这么悲惨吧。”

琪琪不以为然。

“也许吧……”林凡声音愈发变小，喃喃自语道。

琪琪脱了鞋和袜子，一手提着，脚踩在沙滩上，随着潮水的重刷，沙砾从粉如豆蔻的脚趾中窜出。

林凡也踩着脚跟脱下鞋，扔了烟头一手提着鞋双脚踩在沙滩上。

“凡凡哥，我知道你心里肯定还有不开心的事情没有说出来，你从来都是这样，有的时候看起来很乐观，但其实心里想的比谁都多，总是把自己封闭起来，跟个葫芦一样。”琪琪说道。

“有吗？”林凡低头看着潮水冲过脚面带走周围的沙砾，新一波潮水又覆盖了刚刚的潮水，不知疲倦一样。

潮水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方，只知道随着海风的裹挟向前翻滚，直至被下一波潮水覆盖。

有些凄凉的感觉。

“你总是想太多凡凡哥，总是一直为他人着想。之前我生病上不了课，你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帮我找到代课老师，给我熬姜汤、做饭。

你替王老师代课，王老师还在背后说你的坏话，说你教的不如他。其实你知道这些，但是你并没有拆穿。

还有很多很多事情……凡凡哥，虽然我没你聪明做不到，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自私一点，多为自己着想，我希望你能天天开心。”琪琪拿过林凡手里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，俏皮道。

“谢谢你，琪琪。”林凡的心情缓和了不少。

“先不说这个，去吃点东西。”林凡岔开话题，指着沙滩边上的烧烤摊道。

“我陪你喝一杯。”

……

“老板，两个人，十串羊肉串，十串五花肉，一打啤酒，还有……”

“这家蛮不错的，下次咱们还来这吃，凡凡哥，一起喝一杯吧。”琪琪张开小嘴咬了一口洒满孜然粒辣椒粉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，给林凡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啤酒，举杯道。

“嗯，老板还给唱歌。”林凡一饮而尽。

两瓶下肚，已经是微醺了，今天醉的格外快，不知为何。

“怀念你柔情似水的眼睛，

是我夜空中最美丽的星星。

异乡的午夜特别冷清，

一个男人和一颗热切的心。

不知在远方的你是否能感应……”

烧烤摊老板抱着吉他，瘦高的身材，用一根竹签挽成髻立在脑后的头发在额角垂下一缕，脖子上带的朱砂坠随着唱歌时上半身的起伏也一起敲在吉他上，和吉他的旋律莫名的匹配。

“凡凡哥，你也去唱一首嘛，看你一直盯着人家看。”琪琪说道。

“我就不了，我要是唱了咱俩这桌结账了老板得超级加倍。”林凡摇摇头笑着说道。

“琪琪，你明天叫王老师再替我两天课，我这两天还有些事情没处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