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两人换好家常衣裳出来,家里人还在夸,顾大嫂教导小禾要向二叔学习。

先生经常在私塾里说科举的事,小禾已经了解了县试的难度。

这会看向顾清明的眼神里充满崇拜,“二叔太厉害了!”

直白的夸赞叫顾清明脸红,“现在连童生都不是呢,还有两场。”

顾老爹问他,“后头两场什么时候考?”

“两场都在府城,一场四月初,一场八月初。”

顾老爹算着日子,“那岂不是三月下旬就要过去?”

顾大哥无所谓,“去呗,叫他们俩一起去,反正春耕也帮不上什么忙。”

云竹怨念的看了一眼顾大哥,虽说确实帮不上什么,可这嫌弃的语气也太明显了吧!

“到时候再说。”顾老爹乐呵呵的,“先吃饭吧。”

顾大嫂一拍脑门,“光顾着高兴了,还没炒菜呢。”

云竹乐了,“可巧了不是,我买菜回来了!”

一家人笑开了。

顾老爹拿了酒出来,叫他们倒上。

“老二过了县试是家里的大喜事,今天先这么吃,明儿正经弄一桌。”

顾大嫂笑道:“成,明儿咱们正经做几个菜。”

喝完酒,顾家人边吃边聊,听顾清明讲县城和考试的事。

顾大哥可惜,“小禾太小了,要不老二的经验正好能用上。”

顾清明伸手摸摸专心啃鸡腿的小禾的头,“不急,不过先别说出去。”

“对。”顾老爹回过味来了,特意交代大孙子,“在私塾也别说。”

还有两场呢,万一大话放出去,后头的栽了就难看了。

今天实在高兴,包括顾清明都喝的有点多。

不过他喝多了很安静也很乖,一个指令一个动作。眼睛黏在云竹身上,随着她的动作打转。

洗漱后两人并排躺在床上,顾清明突然侧过身摸摸云竹的脸,喊了声,“娘子。”

云竹看过去,却见他闭上眼睛,微微打起了鼾。

睡着了!

云竹好笑的伸手戳戳他的脸,闭上眼睡了。

赶了一天的路挺累的,而且客栈哪有家里舒服。前几天又忧心成绩,睡得也不好。

第二天一早,顾清明去镇上寻李源。

云竹没去,在家洗两人这几天换下来的脏衣裳。

中午顾清明回家,与云竹一起睡了个午觉,下午要去里正家。

两家交好全是因为里正看好顾清明,觉得他会有出息。

顾清明便没藏着掖着,直言这回第二。

里正惊了一下,旋即高兴,冲顾老爹道:“你往后有福啊。”

不过顾清明只过了一个县试,说到底没什么出奇的,毕竟里正儿子早已是童生。

里正稍稍夸赞两句便换了话题,“开春后估摸着要开挖河道。”

顾老爹大惊,挖河道就得征徭役,“这消息保准吗?”

开凿河道的事,传了得有好几年了。

里正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,脸上露出愁容。

“八九不离十,听说镇上已经接了县衙的告书,估摸着再过几天就会通知下来了。”

他在镇上有些关系,知道些风声。提早跟顾家说一声,也算卖个好。

一听这话,顾老爹愁得不行。

“我家就两个儿子,老二还要准备四月的府试,必得老大去,那春耕怎么办啊。”

顾清明开口,看向里正,“往年有例,家不能出丁者,就出银,不知今年可会更改?”

挖河道是个辛苦活。

虽说开春了,可河水冰冷,人一直泡在里头下力气干活,能舒坦?

还不知要多长时间,官府又管不管饭,更怕出个意外。

顾清明是不舍得大哥去的,只想着拿银子相抵。

里正摇头,“出银相抵是惯例,应当不会有改变。”

顾清明松了口气,“那就好。”

因着这事,两方都没了说话的心情,顾老爹和顾清明匆匆告辞回家。

晚饭时,顾老爹说了这事。

家中顿时一片沉默,连云竹精心整治的饭菜都不香了。

顾大哥打破凝滞的气氛,“没什么大不了的,我去,就是可惜火炕生意了。”

三月还冷着,还能人家愿意盘炕。

云竹的想法跟顾清明一样,“爹,若是用银子相抵需得多少?”

顾老爹正是在愁这个,“开挖河道必不会短,起码得有两百里,不知道要多少银子呢。”

他更怕的是万一此回工程巨大,愿出劳役的壮丁少。

那银钱就会水涨船高。

而老二要去两回府城考试,报名费、路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