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乡试,顾家全家都高度紧张,每天安安静静的,生怕扰了顾清明读书。

连云竹都不想与他同住了,她孕晚期,肚子大的难受。

晚上起夜多,腿脚还时不时的抽筋,每天夜里都睡不好,折腾的厉害。

顾清明自然是不同意的,娘子怀着他的孩子,忍着痛苦,他怎能不管?

云竹劝了几回,顾清明都不听她的,便没提了。

说实话,越是临近生产,她心里越慌,总是乱七八糟的想些有的没的。

这里没有剖腹产,她要难产怎么办?

她会不会死?死了顾清明会不会再娶?她能不能回去?

她想的多,却又不敢跟顾清明说,自己憋得难受。

云竹的害怕那么明显,顾清明哪能看不出来?

“别怕,我陪着你,咱们请了稳婆,大嫂也是有经验的。再不济,咱们还有灵泉水不是?”

灵泉水虽然对孕吐没用,但在其他方面还是很灵的。

顾清明给云竹揉着小腿,“咱们崽沉得住气,必能等我回来陪你生产。”

他耐心哄了半宿,云竹摸摸他熬红的眼睛,“睡吧,我没事了。”

伸头是一刀,缩头也是一刀。

总得过这一关。

七月底,顾清明就得走了。

秋闱之前学政会提前组织一场考试,成绩合格才能参加后头的乡试。

云竹的预产期就在八月,这回肯定不能跟着去。

顾清明瞧着她颤巍巍的大肚子,甚至舍不得走,一个劲的拉着人交代交代那的。

甚至连万一云竹没有奶水,买头母羊之类的事都说了。

“知道了知道了,你快走吧。”顾老爹都嫌他烦。

顾老爹不理解,稳婆就在家里,老二还有啥担心的?

顾大嫂瞪他,“我还能照顾不好她不成?生孩子你帮不上忙,好好考试才是真的。”

云竹挺着肚子送他,“你好好考,名次不重要,注意身体。”

乡试考三场,每场考三天,共计九天。

这九天都要待在一个小格子间里,难受的很。

而且他们这八月份很热,经常下雨,忒影响考试的心情,哪年乡试都有被抬出来的。

“知道了,你在家保重自己。”

顾清明一步三回头的上了宁家的马车。

这次赶考是最舒服的一次,有人接送不说,宁家在省城还有别院,不需去抢定客栈。

宁安义走前来看了眼白露,白露送他一个绣着桂花的荷包,寓意蟾宫折桂。

喜得他挂在腰间,时不时的用手抚摸,冲旁人炫耀。

可惜顾清明心系云竹,并不想配合他的表演。

那头安靖也在担心家里的妻子,温娘怀孕有三个月了。

三个临考的人深思不属的,李源一看这不行,挨个敲打了一番,终于叫他们收了心思,开始默默背书。

省城别院的管家提前接到通知,早将一切打理妥当,四人到了只需好生休息即可。

隔一日他们参加了学政组织的考试,不出意外,都通过了。

八月五号,乡试开场。

考场外有官兵把守戒严,气氛紧张肃穆。

数千名学子排队进入考场,这回的检查比之前参加的考试都要严格,不仅检查带的东西,还要到小隔间里脱了衣裳。

一排十个人光溜溜的,顾清明努力目不斜视,尴尬的不行。

好在旁人也都尴尬,不少人红了脸,头发衣裳全乱糟糟的,顾清明顿时好受许多。

进入考场,找到自己的考间,静静等待发放考题。

随着一声锣响,乡试正式开始了。

顾清明将所有的杂念摒弃,认真投入到考试中。

成败在此一举。

云竹被稳婆扶着慢慢走动,生产前多运动有好处。

没走多远,云竹捂着肚子,“饿了。”

稳婆正想说话,那头顾大嫂就找过来了,“饿了没,做了点饭,吃不吃?”

云竹眼睛一亮,“吃,正好饿了。”

顾大嫂笑着过来扶她,“就知道你要饿。”

被抢了活的稳婆跟在后头,虽然这场面她已经见过好些回了,但还是止不住感慨。

别看人家没婆婆,但大嫂子的行事真没话说。

尤其当相公的,临走前私底下特意找了她。

道他娘子若是在他没回来的时候突然生产,万一生产不顺,一切以大人为先。

稳婆听愣了,乍一听觉得不可思议。

原以为顾家高价请她住家里等着,是在乎孩子,现在想来却不完全是这样。

说实话她当稳婆这么多年,还没见过几个如此在意媳妇超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