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试不愧是竞争最为激烈的一级考试,饶是云松有顾清明帮忙开小灶,还是没能考过去。

虽然他一早就说了只是试试,但当真没过,云竹怕他难受,特意写了封信宽慰他。

云松觉得还好,如今的他完全处于有子万事足的状态。

小孩子长得飞快,一天一个样,他的心神全都在俩儿子身上,还真没时间emo。

“来,航哥儿来娘这里。”

“钧哥儿,钧哥儿看爹,爹这里有拨浪鼓~”

俩孩子如今已经七个多月了,正在学爬呢。

云松学着云竹当年带馒头那样,将屋子清空,在地上铺了毯子,四周围起来,供孩子爬来爬去。

他和白芽一边一个,给孩子加油打气。

钧哥儿胆子大,撅起小屁股蹭蹭的就往云松那边爬,不料爬到一半被小枕头绊了一下。

于是他就整个人都趴到了枕头上,小嘴微张打了个秀气的哈欠。

真可谓在哪里跌倒,就在哪里睡大觉。

任凭夫妻俩怎么诱导,这孩子就是躺着不动。

直到航哥儿有了动作,从后头慢悠悠的爬过去的时候,钧哥儿才起来跟着哥哥爬。

等快到了,航哥儿目标明确的一头撞进白芽怀里。

钧哥儿则左看看右看看,终于选择了不断晃动拨浪鼓,眼巴巴的看着他的云松。

儿子入怀,云松珍惜的亲亲他的发顶,“好儿子。”

后来他将两个儿子学爬这事写下,寄给云竹。

云竹看后,跟顾清明道:“他没有个好爹,但如今自己做了个好爹,这下我不担心他了。”

家里养个小孩,时间就会变得特别快。

等馒头将顾清明给他编写的古诗书背完时,天彻底冷了下来。

从十一月开始,京城的考生开始变多了。

街头茶楼里的话题全是明年春闱谁能进一甲,有说京城的解元出身名门、素有才名,有说江南文风鼎盛、才子更胜一筹,还有说今年西北有个黑马……

众人各执己见,谁也说服不了谁。

有一回顾清明和云竹从自家云露斋里出来,亲眼瞧见隔壁茶楼里三名书生说着说着动起手来。

云竹赶紧凑近几步去看,嘴里还嘀嘀咕咕的。

顾清明走到她身边,听见她搁那隔空拱火。

“豁,读书人的嘴就是厉害,这句骂的真脏啊,要搁我身上我可忍不了。”

“打,打他肚子,哎,对!”

顾清明,“……”

得亏他们离得还有点距离,周围没啥人,娘子的声音也小,要不然用扛的也得把她扛走!

一直到茶楼掌柜叫人将打架的书生们分开,云竹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,饶有兴致的问顾清明。

“你们翰林院里的官员要是辩论问题急眼了,会打起来么?”

顾清明,“……会。”

想想修书那会,岂止会打起来,还是群架呢,好在他身手敏捷,没吃过亏。

两人一路闲聊着回家,路过赌坊还听他们吆喝,说是开盘赌哪三人是明年春闱的一甲。

顾清明顿时懊恼怎么没从大道上走,走小巷碰见了赌坊。

他拉着云竹默默加快了步伐,迅速离开。

云竹跟的有些吃力,好笑,“你慢点,我又不会冲到赌坊里去赌这个。”

她只是爱看热闹罢了,但作为在红旗下茁壮成长起来的花朵,她坚决不碰黄赌毒的好吗?

得了她的准话,顾清明才放缓脚步。

没法,他家娘子有时候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,爱玩好闹,可得看得紧一点。

等两人回到家附近,还没进巷子,就见顾仓在那站着四处张望。

瞧见他们俩,顾仓小跑过来,“老爷夫人,家里来人了。”

云竹和顾清明出门没告诉他们去了哪,他不知道要去哪寻,只能站在巷口等。

“家里来人?是谁?”

按规矩,去旁人家拜访,要先遣仆人去人家门房处送拜帖,好叫主人家知道有个准备。

突然造访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,除非是关系极其亲密的人家,比如宁李两家到顾家来就不必麻烦下帖子。

顾仓道:“说是老爷的师兄沈举人与旧友安举人。”

夫妻俩对视一眼,当真是惊喜了,赶紧加快脚步进了家门。

久没相见,自是好一通寒暄,仿佛有说不完的话。

他们两家来了有好几天了,先在客栈住着,之后合租到个一进的宅子,这才来过来。

顾清明知道两人都不是喜欢麻烦人的性格,他们又已经有了落脚处了,便道:“等你们收拾停当,我和娘子必定前去拜访。”

安靖笑道:“扫榻以待,欢迎之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