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明道:“不错,正是‘志于上者,得其中;志于中者,得其下;志于下者,不得之。’的道理。”

云竹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,道:“还拽起文来了。”

文绉绉的。

顾清明笑着说:“你又不是听不懂。”

云竹反驳,“听是听的懂,但满口之乎者也的不是费脑子么,咱们的交流还是简单点~”

虽然费了点时间和嘴皮子,但最终的结果是可喜的,取得了他们想要的结果。

对此,云竹还有些感慨。

“也是咱们在这经营了两三年,你的威望高,再加上银子多是靠我们赚的。”

如此一想,她又有些气。

那些个官员要啥啥没有,就剩一张嘴会吧啦吧啦的,真烦。

顾清明就安抚她,“他们虽烦人,但也不光只有一张嘴,还是很能办事的。”

他开了句玩笑,“你嫌烦将人撵了,谁给咱办事,单凭咱们两个跑动跑西的,一整天下来能做多少事,可不得累死。”

那些人身上再有不是,到底都是正经科举出来的,天然比旁人强上许多。

听他玩笑,云竹吐槽。

“我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,还我不喜欢就能给他们撵了。”

屋里只有他们两人,外头又有草丫守着,倒也不怕有些话被传出去。

云竹略压低了声音,说道:“就是那皇帝老儿,不也时时受限大臣,不能肆意妄为么?”

君不见历史上能肆意妄为,过的随心所欲的多是昏君、末代君王呢。

皇帝和臣子本就是在互相博弈,努力寻找动态平衡。

不过这就扯得有些远了,且这话在这里说挺有风险的,云竹只是有感而发,略吐槽两句就收了。

顾清明拍拍她的胳膊,笑了下,会意的换了话题,开始商讨官学的设计。

原本的官学是不成了,最开始倒是正经盖的,可惜一直不得用。

再加上崇州经济本就困难,府衙的小金库就没装过多少银子。

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了点支援官学,结果它还不争气,一直交不出点成绩。

久而久之,曾经被寄予厚望的官学就被崇州上下官员们给一致放弃了。

它成了一个摆设放在那,无力且苍白的向旁人证明,官员们努力过了……

自从决定要盖官学后,在一次休沐,顾清明携云竹以及馒头去那个历经波折的官学处瞧过,权当全家出游了。

到了地方一看,那是相当的失望。

怎么说呢,有些抽象,很难想象它曾经是个官学。

云竹还记得当时馒头的反应,他伸手在身前来回比划,一脸懵的问自家爹娘。

“那真的是官员,学子们上课的地方,而不是什么破庙之类的吗?”

小小的脑袋,大大的疑惑。

有些不愿意相信。

直到云竹肯定的告诉他,“是的,没错,很多年前它是有上课教学这个功能的。”

馒头沉沉的叹了口气,“以前的学子可真难啊。”

想想在李先生的学堂,还有同窗说上学艰难,实在不对,回头就将今日的事告知他。

云竹借此机会告诉儿子,“你现在的学习条件多好,所以更要用功读书。”

馒头非常认同的点头。

一次出游,竟意外成了思想教育。

……

不过这个破败的官学倒也不是全然都是缺点,有一点好的,最起码它的选址不错,地方足够大,距离各处也近。

顾清明决定就在原官学的地方,建立两个新的官学。

考虑到崇州的现实情况,顾清明和云竹商量了一下,决定将书院的建造分为几期。

毕竟是头一年招生,不一定能招到多少人。

“按现在的情况,走科举的那些孩子们,能出去的全出去了,剩下读书的怕是不多,这个官学的教室先少盖一点。”

云竹用指尖点点另一处,“反倒是这边的多盖些,我觉得来报名的应该挺多的。”

“哦?”

云竹就说:“要说百姓贫穷到吃不起饭,自然不会考虑教育的事,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,工人虽然还远远不是社会的主流,偏远的地方也仍然贫穷。

但就崇州城附近,以及咱们办了工厂的地方来看,温饱已经不再是问题了,他们手里有些银子,自然会考虑叫孩子读书识字。”

认识字,能写会算,这就摆脱了社会的最底层,可以做些稍微轻松点的活计了。

就以这些百姓最熟悉的工厂来说,啥都不会的,既没有专业技术又不识字不懂算数的,那就只能出苦力。

他们自己可以这样,甚至觉得这种生活相较于以前来说,已经很好了。

但现在有个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