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
萧靖宥抬头,眼睛亮亮的:“今晚,就是今晚。你跟我一起去玩了再走,如何?”

徐奕清看着孩子气的世子,心里莫名有些怜悯,他点头说:“那就要劳烦世子派人护送我们走夜路了。”

萧靖宥爽快地笑道:“没问题。”

放下车帘,伯渊看向徐奕清,皱眉:“他姓萧。”

徐奕清神色淡了下来,说:“他好好活着,对我们亲近,于之后的事情更有利。敌人所畏惧的,就是我们应该拉拢的。”

伯渊想了想,点头:“我听你的,你主意多,也知道分寸。”

分寸吗?徐奕清垂眸,或许他会有的吧。

马车在城墙边停下,徐奕清跟着萧靖宥步步走上城墙的阶梯。

城墙之上,早有侍从拿三面屏风圈了一块,里面放上了炭火,香炉和方桌。扶手靠背的凳子上还专门铺了毛皮软垫。

萧靖宥引徐奕清坐了,然后在一旁坐下,端起温在水里的酒,给徐奕清倒了一杯:“果酒,不醉人。”

徐奕清看着手里的杯子:“世子打算跟我在城楼上吹风一两个时辰?”

萧靖宥指着有些微微发红的西方天空:“小阿清,能跟友人一起看日落星升,也是妙事。”

徐奕清懒得再纠正萧靖宥的叫法,一口将酒水饮尽:“那便再等等吧。”

他的视线微微往下,正看见越发冗长的流民队伍正在接受城门守卫的检查。

今天的流民人数,似乎格外地多。

但他转念一想,又觉得多心了。

流民硬闯辽阳县那是半年后的事情了,他们多是为了争夺立春后新发的一批赈灾粮食而来。

如今辽阳县自己的粮都被那太监收了大部分运送去附近的粮仓,城里根本没有让流民觊觎的东西。

这时候,距离城楼上徐奕清较远的位置,一个消息正在流民队伍里疯狂快速地传播。

“有人看见北翟大军悄然渡过冰河了,马上就要接近辽阳县。听说他们也饿得发慌,所过之处,不仅抢夺城镇粮食,连大楚人也被他们当做粮食给煮了吃啊!”

萧靖宥跟徐奕清坐在一起还没有半盏茶功夫,红袖就上来靠在萧靖宥耳边低语。萧靖宥脸色微变,但很快就恢复如常,留下了几个枭卫在城墙上守着,自己跟红袖快步下去。

徐奕清看着远处正在搭灯架的百姓也突然散开,惊慌地四处奔走。他感觉不对劲,刚起身就被枭卫伸手拦了。

“徐姑娘,世子有令,请你先待在此处。”

徐奕清笑了笑,说:“人有三急,这城楼上似乎没有适合的地方。”

枭卫面不改色地退让了几步,做了请的手势,让徐奕清和伯渊走在前面,他们紧跟其后。

“小师弟。”伯渊轻声唤道,“好像出事了。”

“你知道何事吗?”

“不知道,但我看见义父在城西塔楼点的烟,他曾经说过,如果遇到大事,需要通知师父离开的话,就用那种手段。”

徐奕清回忆起来,辽阳县西的确有座七层佛塔,传说埋葬的是大慈寺死去的某位得道高僧,没想到这座塔倒是做了沧行先生一行的示警塔。

“你帮我把后面几个人都引过来,”徐奕清眸色微冷,长袖微震,指尖已经扣了针,“待他们倒下,你先去找师父,我去找你义父,了解到底发生了何事。”

两人这一合计,迅速达成了默契。

徐奕清佯装突然倒地,伯渊立刻扶着他惊叫了一声,旁边护卫的枭卫马上全部赶来查看。就在他们埋头的瞬间,突然看见徐奕清睁眼,紧接着只感觉一阵异香抚面,他们耳后微麻,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。

伯渊把几人拖到角落,拿竹篾胡乱遮了,这才拍了拍手里的尘灰,说:“小师弟,有你这香,就算咱们去刺杀安王也能成啊。”

徐奕清从裙边撕下几条布,将腿部伤口的地方重新扎紧实了,才说:“对高手没用,寻常麻药而已。”

他说着,手顿了顿,就在这一刻,他意识到自己心境有些不同。如果放在从前,他一定不会把致命毒药改为麻药。可如今,他到底是留手了。

伯渊没有察觉徐奕清脸上纠结的异样,现在他很担心沧行先生几人,辽阳县不出事还好,一出事一般都是战事,有兵临城下的危机。

两人很快转出巷子,站在街道的交叉口。伯渊认真地看着徐奕清:“不管打听到什么,待会在我家院子见面。”

“好。”徐奕清点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