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接往马房奔去。

随从得了命令,快步往徐老太爷的后院赶。没走两步,就被徐奕清叫住了。

“你的腿怎么了?”

随从埋头一看,他扎了棉袜的小腿,居然渗出了殷红的血迹,诡异的是,他却半点痛感都没有。年轻的随从吓得跌倒在地,大叫了一声。

过大的动静引起了徐家家丁的注意,他们手慌脚乱扶着随从去找大夫时,徐奕清冷冷地瞧着,唇角闪过一抹诡秘的冷笑。

还安抚什么,以后的事就让徐家的老狐狸自己头疼去吧!

他从混乱的家仆中喊来一人,“祖父他们在哪里?”

家仆见是徐奕清,有点不耐烦,但还是老实回答:“回大姑娘的话,在老太爷的院子里。”

“我有事找他们,去禀报吧。”

夜色如水,很快浸染了整个徐府。

徐奕清端正地站在大厅中,沉默地垂着头。上方主位上坐着徐老太爷,右边尊位上是徐二老爷。两个长辈只是端茶喝水,不多言,等到老太君柳氏左脚踏进门,徐老太爷才陡然抓起茶杯,哐当一声给砸在地上。

“瞧你干的好事!”

柳氏瞬间黑了脸,但几十年的夫妻她也知道丈夫的脾气,她生生地把怨言吞咽回去,挑眉说道:“这又是谁惹了你的不痛快,找我发起脾气来了?”

徐老太爷扫了徐奕清一眼,沉声道:“你允许她今日出府了?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!”

柳氏一听这话,心里的不悦又加重了一层。

王氏总是一副世家女的傲慢脾气,与徐二公子在家中闹得鸡飞狗跳。家中姑娘若是待在院中有样学样,柳氏哪里还有安宁日子。她同意徐奕清、徐奕瑶出门,也是有眼不见心不烦的打算,没想到才短短半日,徐奕清就招惹了麻烦。真是跟她那个出身青楼的娘一样,就是不让人安生的!

柳氏嫁给徐老太爷的时候,家世普通,教养有限,性子暴躁又沉不住气。后来富贵了,舒心日子过得多,也就极少发脾气,像个和蔼的老太太。这会儿在徐老太爷身上受了气,她许久不见的暴脾气又上来了。

老太太手里的檀木拐杖狠狠地往徐奕清面前一杵,把地板敲打得咚咚作响。她声色俱厉地训道:“你才回来几天?又在闹什么幺蛾子!你不让你嫡母省心也就罢了,连我这把老骨头也要气死吗!”

徐奕清垂首而立,没说话。

老太太更加不高兴了,提高嗓门道:“怎么着,是不是觉得有人给你撑腰,腰板硬了,连回话的规矩都不懂了!”

徐奕清闻言,立刻咚的一声跪了,干脆利落的跪音让众人心尖儿都抖了抖。

柳氏斜了徐奕清一眼,被徐老太爷迁怒的火气总算消散了点。

她瞪着徐奕清道:“你要时刻记得你的身份,别说是去给王爷做填房,就算你嫁入王府,没有徐家,你什么都也不是!”

这种明显拿捏庶女的话术,对付其他人估计凑效,但可惜对上的是徐奕清。

徐奕清抬眸,他那张被昆仑玉易容过的脸,圆如大饼,透着说不出的憨厚,让人不由自主地降低防备。

“我正是为了徐家,为什么曾祖你们如此生气呢?”

徐老太爷眯起眼睛,仔细打量了一番徐奕清。徐奕清回话瞧着也不假,否则他不会主动跑来院子“邀功”,这小辈说不定是真的觉得做了一件正确的事。

老爷子不动声色藏着想法,反问:“你给徐府招惹了一堆大麻烦,还说是为了徐家?”

徐奕清点头。

“一堆闹事的读书人跟我们扯上关系,能有什么好处?”

听到徐老太爷这么问,徐奕清一板一眼地回答:“他们身有冤屈,世子不在,知州见不着,灵州城里除了叔祖,还有谁有本事帮忙呢?”

徐二老爷被一顶高帽子扣下来,扣得眉眼弯弯的得意,“你还算有见识……”

他话没说话,就见着徐老太爷狠狠地瞪着,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。

徐奕清像是没注意到两个长辈的交流,他继续说道:“徐家来灵州,不就是叔祖被逝去的叔祖母坏了名声吗?”

他还是那副纯良脸对上徐二老爷,又说:“我爹常说,叔祖是家中最有本事的人。我想,若是叔祖能施加援手,让更多人知道他的好,让更多人称赞叔祖,名声岂不是就回来了?”说完,他又疑惑地看着地面,喃喃自语,“原来叔祖也帮不上忙吗?”

徐二老爷嘴角抽了抽,想否定,有点惹麻烦,想肯定,又好像有点打自己的脸。

一时之间,他竟然答不上徐奕清的话来。

但他毕竟是个官场老油滑,平时信奉一个原则——搞不定的事情,推给别人就好了!

于是徐二老爷一把年纪了,还看向母亲,颇有些撒娇之意,“娘,您看这……”